加拉德瑞尔点点头,然后伸出两指指向前方。“你看。”
这是一座有城墙的城市的开端,它耸立在树木、小路和居所之间,与巨大的树枝互相缠绕在一起。这里的混乱是维林诺那些Jing心规划的城市所缺乏的,尤其是提力安城(因为诺多族做事都是特别有组织有计划的)。但这里的设计也十分巧妙,工程师们肯定花了许多个世纪的时间才找到这种建造方法,既不妨碍树木自然生长,又能承受住建筑的重量。
“芬达拉托(注:芬罗德的昆雅父名)会喜欢这里的。”他确实很可能会喜欢,因为他对建造有着典型的诺多式的热情。
加拉德瑞尔给了他一个诚挚的微笑。梅斯罗斯能分辨出来,因为她的眼睛似乎闪烁着双圣树残留的光芒。梅斯罗斯花了好些年的时间才弄明白为什么诺多家族的Jing灵都有如此明亮的眼睛,而阿瓦里族的Jing灵似乎都没有。公平地说,他大概在安格班被折磨了三十年左右,在接下来的三十年里,他的Jing神状态也非常糟糕,大多数日子几乎都不能下床。尽管如此,当他终于把这些裂缝拼合,生活步入正轨时,芬巩笑得如此开心和灿烂,连酒都差点从鼻子喷出来了,这又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加拉德瑞尔说:“来吧,进城的路在那边。”
“你确定带我进城是个好主意吗?”梅斯罗斯问,他确定答案是否定的。
“哦,我可以肯定这是个坏主意。但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会更糟糕,至少和我在一起,我可以相对肯定我丈夫不会把你当场处决。”
这一点也不能让人放心,梅斯罗斯也说了出来。他们本可以多说几句话的,实际上也应该如此,但是加拉德瑞尔的护卫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他们就失去了谈话的私人空间。加拉德瑞尔毫不失言地向她的子民介绍梅斯罗斯,称他名为伽隆,是一位伟大的战士,芬罗德的追随者,据信在第一纪元就牺牲了。芬罗德是个不错的选择,这既能解释梅斯罗斯是诺多族,又能让他看起来更值得信赖,与加拉德瑞尔的关系也比实际上更密切。而且,加拉德瑞尔后来解释说,这让他可以更广泛了解到第一纪元的事件,同时不会与其他幸存者有接触,因为几乎所有来自纳国斯隆德的幸存者,要么是在那不久后死去,要么就是已经西渡。洛丝罗瑞恩里不会有任何那些留下来的人,这样就没有人能确认梅斯罗斯的身份。
最后,他们进了城,也摆脱了卫兵。有一千个甚至更多的Jing灵居住在这里,不过梅斯罗斯可以看出这座城市曾经被设计用来容纳更多的Jing灵。让梅斯罗斯大吃一惊的是,这里没有孩童。其实,随着生活在中洲的Jing灵越来越少,他们的孩子也会越来越少,梅斯罗斯并不否认这一点,但这还是让他很伤心。在梅斯罗斯的一生中,与孩童相处是他少有的快乐之一,因此当他知道在这里没有孩童的时候,他真的很难过。当梅斯罗斯走过时,城里的Jing灵们都转过头来盯着他看,因为女王亲自护送客人进城的情况十分少见(即使加拉德瑞尔从不标榜自己是女王,但她也确实被这里的Jing灵认为是女王)。也许,更罕见的状况是——那个客人是一个高大的红发诺多。如果梅斯罗斯没有清晰可见的两只手和清晰可见的伤疤(除了脸颊上最近的伤口之外),他确信马上会有人认出他的真实身份。
不管他有多少只手,凯勒博恩没多费神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当他们进入正殿后,凯勒博恩立刻让所有的护卫和随从都离开,然后,他像个捕食者一样,在梅斯罗斯身边危险地踱步,蠢蠢欲动。他们以前可能见过面,毕竟凯勒博恩和他的亲族长得很像,所以也许他正是他们中的一个。凯勒博恩显然完成了他的观察,然后从长袍中抽出一把长匕首。
梅斯罗斯没有为自己辩护,举手示意投降。但是加拉德瑞尔可没这么镇定,她从丈夫手中夺过匕首,踢他的胫骨。
“莫非你疯到要让这里流血吗?”她厉声说道。凯勒博恩只是怒视着梅斯罗斯。他和加拉德瑞尔无声地争执了将近半个小时,尽管他们俩谁也没说一句话,但冲突已经足够明显了。凯勒博恩不停地在空中挥舞双手,用力指着梅斯罗斯,加拉德瑞尔则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怒视着她的丈夫。
梅斯罗斯自己决定充分利用这个间隙。争论进行了大约五分钟的时候,他意识到整个过程会很耗时,于是他坐在地板上,又开始摆弄他的Jing神防护。在看到了联结的定位后(虽然那只有一秒钟),他已经绘制了更大的地图,可以开始移动他的防护了。这个过程的最后一个阶段大约花了二十分钟。最后,梅斯罗斯和芬巩之间的联结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汇聚了所有的力量,包括他的血统带来的先天优势、他的后天训练、以及他对芬巩所有的爱,向对方传递了一个简单的信息。他们之间的距离太遥远,联结太微弱,无法用语言表达。所以,梅斯罗斯传递了一种情感,而婚姻中最容易传递的情感正是爱。很长一段时间的静默之后,他终于听到了一个类似的回答,虽然它像回音一样微弱。梅斯罗斯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觉得这很好笑吗,杀亲者?”凯勒博恩哽咽了,声音因隐藏的愤怒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