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谢,蓝齐尔。”于阙接过档案袋,如万斤重,转身往门外走,又停住脚步:“今天我先走了,有事以后联系。”没等蓝齐尔回答,他便离开,他没勇气听蓝齐尔说一个字。
掩藏起心事,于阙上了车,打开合同,开始看下面的公章。果然,与金鑫根本搭不上边,看来明天必须要查这个叫晶欣的公司。邾龙喾当初签这份合同时,一定是被这两个字给蒙蔽了,或许对方从一开始就Jing心设计步步为营。
“唉……”深叹口气,胸腔里的疼痛再次升级,他躬着身子,唯有这样才能缓解一下心痛。整个事件并不难解释,从知道蓝齐尔与曾狂是老相识开始,以于阙的智商,他自然能举一反三的得出一个正确结论,虽然这结论对他来说,有着致命的打击。
重新发动车子,他还是要先去医院,至于龙喾这边,他直接发了个短信给他,他明天会找人去查实,当然以后所有的事,都要避开曾狂。
邾杰敖仍如前一天去看的状态一样,要不是邾龙喾的眼睛偶尔会动动,氧气罩有层薄薄的白雾,否则他真会以为床上躺着的人已无生命迹象。祁阳仍旧和以往一样,瘦弱憔悴,于阙心中再次生疼,如果曾狂没设计害邾龙喾,或许叔叔已经出院了,阿姨也不至于瘦得都脱形。
“阿姨,今晚我留在这里,你回去休息一晚吧。”于阙终于再一次开口对祁阳说他来陪夜的事,然而祁阳再一次拒绝:“我不放心他,还我是留在这里。”
于阙深叹口气,今天他不想回公寓,更不想面对曾狂。回邾府的话,会引起那个的怀疑,而且邾府也只能是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一幢大房子里。
“那我也留在这里,两个人好照应些。”于阙对祁阳道:“上半夜阿姨照顾,下半夜我照顾,这样行么?”退而求其次。
“好!”祁阳知道于阙这一次是横了心要在这里照顾邾杰敖,想拒绝的话,到底还是全部咽下肚。
有史以前,于阙第一次选择了关机睡觉,以往24小时开机的习惯,从现在开始改变。
曾狂看着时钟一分一秒到几个小时过去了,在指针指向12点时,他开始担心。拨于阙的电话,却被告知已关机,这让曾狂心中升起隐隐的不安,这种感觉很少会有,上一次是在茶室,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突然抱他大腿,然而这一次,为何相似的感觉再次袭入心底……
站起来烦燥的抓起外套,就往外走,去于阙经常路过的地方看看,是不是他的阙阙在某个地方耽搁了。
车子在驶向邾杰敖住的医院时,他鬼使神差的拐了进去,他不知道于阙到底还在不在,就算在至少也应该给他个电话,让他放心。
车子驶入住院部,他看到了于阙的车子,心中升起另一股不祥气息,但他确定邾杰敖这人不会死,那么于阙不打招唿没回来,原因肯定很严重。
看着邾杰敖的房间灯关着,他知道于阙就算在病房里,也已经睡下。目光深沉的盯着窗口,里面有他最爱的人,可那人是否知道,在这个临近初冬的夜晚,他正在楼下傻傻的等他,自从知道爱了,曾狂心里就有一股偏执的冲动,那就是什么事都非阙阙不可。
唿出的气息遇到空气就成白色,即便在并不明亮的灯光下,也能清晰可见。曾狂的脸颊被风吹得有点红,鼻尖更红。不过他深信,只要在这里守着,明天第一时间就能看到他的阙阙。
病房里由于暖气的关系,很暖和。然而于阙即便再累,却丝毫没有困意,脑海里老回想着蓝齐尔与曾狂的对话。自从那一段话入耳后,他的喉咙就像被人恶意的掐住,死不松手,让他唿吸不得却又死不了。
在承受了一晚的窒息折磨后,于阙终于从床上爬起来,他匆匆洗漱后,便下楼去买有营养的早餐。对医院附近的餐厅,他倒也有了一定的熟悉度。祁阳沉默的看着于阙离开,目光变得极为复杂,又看着还在睡眠中的邾杰敖,面无表情的离开床,往楼下看去。
楼下不远处,于阙正与曾狂在交谈什么,只不过气氛似乎不太好,祁阳敢肯定,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维尔亚的事?看来也不像,他们二人倒更像情侣之间在闹别扭。联想到昨晚于阙的反常,于阙的脸色有些苍白,她以为于阙累了,看来并不是累了,而是……不敢往下想,之前的种种不安再次浮上心头,她不得不再次怀疑他们的关系。可一想到维尔亚,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然而眼前的一幕又反复提醒她,事情似乎诡异到惊悚。
确定于阙没上曾狂的车,让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又开始有压力,总觉得有什么大事会发生。因为她看到于阙的车开在前面,曾狂紧随其后,心中发涩的祁阳,忽略邾杰敖浑浊视线背后的Jing明。
邾杰敖手指微动,似在极力隐藏他无法控制的动作,握紧了被窝里的手机,轻轻摸索数字键。
“老邾,什么时候醒的?”祁阳转身,看到邾杰敖正睁眼看天花板,不由得关切问。
虽然知道邾杰敖现在只能用眼神表达,说话也是模煳得听不清,但祁阳还是问他:“早餐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