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知意想了想,说:“我带你出去吃吧,后面有条街,当地街坊都喜欢在那条街吃。”
衣服有点没干透,腰封较厚的地方,衣领处,穿着透着shi,陆景年拿了张纸巾垫在衣领下方,余知意留意到,转身回卧室,让陆景年等等。
再出来时他手上拿着一件灰色亚麻衬衫,“穿这个吧,宽松版的,你应该能穿,裤子的话,我有休闲裤,你要吗?”
陆景年没拒绝,接过衣服,“那就麻烦余老板了,谢谢。”
“你等等,我回去拿个小本子。”
陆景年不解,“拿本子?”
“对,” 余知意表情很认真,“记录一下陆先生一天要说多少句‘麻烦了’和‘谢谢’。”
陆景年被他逗笑,“好,我不说了,吃早餐去。”
下楼梯时,陆景年手机响起微信语音通话声,余知意刚准备返回楼上回避,陆景年按住他手腕,做了个类似安抚的动作,划开通话键,一声女声传过来:“陆叔叔,你电话怎么打不通啊,我打了好几遍。”
“可能有时信号不好,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就是我妈妈说家里的芒果熟了,想寄点给你尝尝。”
“不用,” 陆景年语气温和,“帮我谢谢她,我现在人不在广州,好意心领了。”
女生声音有点失望,“那个,还有件事,期末成绩出了,我考了年级前三。”
“恭喜,你一直都很优秀。”
“那我挂断了,去帮我妈妈摘芒果。”
“再见,照顾好你妈妈。”
说话间余知意已经带着他从后门走了出去,陆景年惊叹:“这道门开得真神奇!”
陆景年没提刚刚电话的事,余知意也没问。
如果说前门对着的是宽阔的沥青马路,面对着的是年轻一辈的人群,后面一打开,仿佛穿越回了八十年代,后面对面街,一整条街腾着热气散着炸油条的香味,各类声响不绝于耳,低矮的房子连成一片,青石板路shi漉漉的留下一个一个慢悠悠的足迹,很多小店就连正式招牌都没有,只有一块木板写着 “地瓜粥”、“米圆”、“鱼粥”、“海鲜面”、“猪肝面线” 等。
余知意带着人穿过青石板路,问:“想吃什么?”
陆景年见余知意余光瞟向地瓜粥,以为他想吃,说道:“地瓜粥吧,小时候吃过我母亲煮的,很多年没吃过了。”
“广州没有吗?我读大学时曾去过广州,印象中广州美食数都数不完。”
陆景年扶着他避开奔跑的小朋友,“是很多,我吃过的不多。”
陆景年在广州上大学,半工半读,大三上学期开始备考研,经过坚持不懈的努力,终于在毕业后成功上岸,并在拿到学位证书的当月找到满意的工作,好不容易熬过了三年小有积蓄,父亲得了癌症,陆景年几乎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
“没关系,这里小吃也很多,你跟着我,保准每天不重样,坐吧。”
陆景年小心地坐在两张各断了一条腿叠成一张的红色塑料凳上,习惯性的倒出茶水烫杯和一次性筷子。
余知意叫了两碗地瓜粥、萝卜干炒蛋、酱油水煮鱼,又去隔壁摊买了红gui粿、糯米大肠、油条和红糖面煎。
陆景年被满满一桌震撼到,“就我们俩,吃得完吗?”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感觉每样你可能都会喜欢,索性多买了两样,吃不完打包,放着中午我吃。”
陆景年喝了两口粥,回首回望,好像已经很多年没这么轻松惬意的坐下来吃一顿早餐了。
在广州,为了照顾父亲,按揭买了套房,中心地段的买不起,买在佛山,每天早上提前一个半小时出门往单位赶,到公司楼下便利店随便买份早餐,赶到办公室囫囵吞下,不过那段起早贪黑的日子也没持续多久,父亲习惯了跟哥嫂一起生活,病情稍稍稳定了一点又搬回了哥嫂那边。
现在想想,好像那几年都为了生活奔波,从来没有为了生活而生活。
余知意吃东西很秀气,昨晚晚餐时陆景年就注意到了,他吃粥用勺子一勺一勺舀着,吃油条拿纸巾包着,但并不觉得违和,只是秀气,讲究。
粥喝了大半碗,油条吃了半根,余知意看了眼陆景年,陆景年还在吃,刚放下的勺子又被余知意拿了起来,有一搭没一搭的在碗里舀着。
陆景年没错过他的小动作,“吃饱了就不要勉强自己了。”
余知意说:“我是怕你不好意思,陪着你吃。”
“我也饱了,现在是回店里吗?”
“还早,带你去市区买衣服吧,花店太早也没生意,十一点赶回来开门就行了。”
往马路边走的时候,陆景年才说起方才的女孩,“她妈妈以前在广州做护工,照顾过我父亲一段时间,后天出了点意外,手受伤了,回了老家,家里三个孩子,想让大女儿退学,顺手帮了一把,资助她上学。”
他所谓的顺手帮了一把,足矣改变一个女孩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