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被江逾林带着洗漱,又被扒了衣服塞进被子里, 陆潺潺都有些晕晕乎乎的。
胃里还是不痛快, 伤口又一直疼, 他侧躺在床边难受得直哼哼。
江逾林温热的手掌覆在他胃部轻轻揉,陆潺潺就扒拉着他的手背撒娇,“我难受……”
江逾林俯身凑近了些, 隔着被子拍了怕他的背安抚,“胃疼对不对?”
陆潺潺点头。
江逾林又拉开了些盖住他侧颈的被子,看到纱布上血迹渗得更深了,包在陆潺潺雪白细腻的脖颈上, 显得主人格外可怜。
“伤口也疼是不是?”江逾林轻声问。
陆潺潺还是点头,迷蒙间想到江逾林可能要拉他换药,抿起嘴小声道, “我不想动……”
“没关系没关系。”江逾林在他背上一下一下拍着,像哄小孩子入睡一样,用很轻的声音说,“我们先休息,先睡一会儿,醒了再换药吃东西。”
“睡吧,睡着就不疼了。”
江逾林覆在他胃上的手掌很暖,把原本还在作乱的胃逐渐熨得妥帖。
陆潺潺可能是真的累到了,竟然很快睡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过来,江逾林已经不在他身边,取而代之的,是怀里一只暖烘烘的热水袋。
陆潺潺蜷缩起来,把热水袋往胃部贴,又闭上眼睛缓了缓,这才真的完全清醒。
他翻了个身躺在床上,窗帘被拉上了,卧室里很暗,但冬天本来就黑得很早,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一觉睡到了晚上。
陆潺潺看了眼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被子里暖烘烘的,他懒得伸手去拿,一个人瘫在床上乱猜。
江逾林拿着药和纱布进来时,借着门外客厅的光,就看到他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双大眼睛滴溜溜乱转。
江逾林忍不住笑了笑,“你瞅什么呢?”
陆潺潺没回答,只翻过身看着他,眼睛弯弯的。
“好了,”江逾林摇头笑道,“闭眼,我要开灯了。”
陆潺潺闻言立刻把自己缩进被子里,留下一截乌黑的发丝散在枕头上。
江逾林开了灯走过去,把药和纱布放在床头,就伸手进被子里扒拉陆潺潺。
他托住陆潺潺的脸颊把他往外带,另一只轻轻盖在他眼睛上。
他们床单被套都是陆潺潺选的,暖黄色。
江逾林自己从来没用过这么嫩的颜色,当初买的时候也没觉得多好看。
但这一刻把陆潺潺从里面剥出来时,就像从玉米汤圆里溢出了白生生的糯米馅儿,连带着整个被子都变得可爱起来。
陆潺潺把脸躲在江逾林掌下,眨眨眼睛,适应了光线后撑着他的胳膊坐了起来。
江逾林打量着他,觉得他Jing神头看起来好了些,心里也松了口气,“不难受了?”
陆潺潺抱着被子,舒舒服服靠在床头,笑yinyin的,“完全好了。”
“嗯,”江逾林也被他带着染上笑意,“坐好,我给你换药。”
陆潺潺就乖乖歪过头,脸搭在被子上,把漂亮的脖颈对着江逾林。
江逾林这会儿没工夫关心他脖子漂不漂亮了,每次换药,他看起来都比陆潺潺本人还要紧张。
今天也一样,陆潺潺看江逾林神情严肃地撕着他脖子上的纱布,动作那叫一个轻柔。
轻柔到好几分钟了,也没把那块布撕下来。
陆潺潺脖子都歪酸了,江逾林还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
他实在没忍住,笑了起来,“班长,你真的不用那么小心,一块纱布嘛,直接扯。”
说着,陆潺潺手一抬,快刀斩乱麻扯掉了那块跟江逾林焦灼半天的纱布。
当然,也把自己疼得倒吸一口气。
“陆潺潺!”江逾林连忙托住他的后颈。
陆潺潺疼过之后还是笑嘻嘻的,“好啦,这下可以直接上药啦。”
江逾林不置可否,托住他脖子仔细看了看,确定没有撕裂到伤口,才松手去拿药。
“下次不许这样了。”他皱着眉头警告道。
只是现在江逾林的各种冷脸在陆潺潺看来,都是纸老虎装凶。
“嗯嗯,”他懒洋洋应道,“保证没有下次。”
江逾林换药的过程也叫一个,轻柔婉转。
陆潺潺倒是没什么,他等得又要睡着了,但看江逾林额头上都出了很细微的汗珠,神色专注,便有些不忍心。
“我刚睡醒过来那会儿,都睡懵了,一下子不知道现在是第二天了还是在晚上。”陆潺潺随便挑了个话题,试图让江逾林放松些。
“嗯?”江逾林只是随口应了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陆潺潺再接再厉,“然后我就开始猜时间,刚猜了一会儿你就进来了,还说我瞎瞅。”
“我什么时候说你瞎瞅了?”江逾林终于分了些注意力出来。
陆潺潺微微仰头看着他,眼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