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丝毫不敢大意,面上却随意而果断的落下一子。
一字刚落,谢华严手已伸向棋盘,如风拂过般,带走了他一大片子!
“失敬!”
谢华严素来没有波澜的声音如石潭深水般,清越平稳的响起。
可恶!帖木儿咬牙,他怎么半点没看到那一路的棋术!
可这残疾,手持白子,温润的棋子衬托得他手指愈发白皙醒目。
谢华严不疾不徐的落子,不多时,又吃掉了自己的一大片黑子。
帖木儿直冒冷汗,他从来没有过敌手。
怎么到了这残疾太子手里,就节节败退了?
两人又交锋了几番,帖木儿终于忍不住投子认输,咬牙道:“我败了。”
谢华严将白子轻轻投入棋钵内,眉眼沉稳,挑不出一丝错:“贵使承让。”
裁判见帖木儿投子,立刻宣布第一局的北国败绩。
“帖木儿。”谢清辞笑yinyin的走近:“这世道,可不是谁手上的力气大,谁就能赢的。落子沉定,稳中求进,你以为是手无缚鸡之力,其实是步步为营,以柔克刚,依然能杀得对方片甲不留。”
“你说是么?”
帖木儿明知谢清辞是在嘲讽,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面色僵硬,很是出乎意料。
他在北国下棋,那是所向披靡,却没想到太子的棋艺会如此Jing湛,
憋着一口气,北国使臣互相对视了一眼道:“第一局既已比过,那自然轮到了第二局,射箭骑马这都是之前比试过的,也没什么意思。”
“我们这次,倒想比比双人搏击,让两朝最能厮杀的人,出来好好干一仗。”
“虽说是两朝切磋,但毕竟是一场恶战,若是闹出了人命,不管是被打死还是咬死……那都要自认倒霉!”
说罢,帖木儿轻轻击掌道:“让我们的人上来。”
话音刚落,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靠近,还夹杂着链子的轻响。
众人警惕的抬起头。
一个身材高大强壮的男人赤着上身被拉进来,他虽还在行走,但脖颈上却有一串铁链,此时如同狗一样被人牵在手里,他肩膀上血脉喷张的肌rou闪着汗水,此刻正呼呼喘着粗气,目光沉沉的扫过看台上的人。
“这是我们北国的犬王,不少人和他殴打撕咬,结果血rou啊,都成了我们犬王的盘中餐……”帖木儿放声大笑:“不知贵朝有谁想要和他切磋身手?”
众人一时都噤了声。
他们也多少听说过,北国人善于养身体强健的奴隶,把他们驯养成凶残的撕斗勇士,虽然还是人的模样,却无异于可怕野兽……
“在场的诸位,有谁愿上场和他比试啊?”皇帝看臣子无动于衷,有些坐不住了:“赢了,朕重重有赏!”
依然无人响应。
北国这奴隶虽还有人形,但那气质一看就是常年厮杀出的野兽,在座的将军们虽勇猛,但这种原始凶残的近身搏击却不一定能赢了他。
年轻的侍卫倒有不少跃跃欲试的,但看着此人凶煞的模样,也难免犹豫。
谢怀尉却丝毫不惧,跟中彩头似的大喊一声:“本王去比!”
帖木儿Yin阳怪气的笑了,上下打量谢怀尉:“殿下万金之躯,恐怕不适宜参赛。”
谢怀尉登时气得咬牙。
帖木儿语气轻慢嘲讽,分明是在暗示自己极有可能会被此人打败。
他还要再说话。
忽听上头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怀尉。”
谢怀尉一怔,竟然是父皇。
皇帝淡淡出声道:“你过来,帮朕斟酒。”
他是喜欢二儿子的英勇无畏,但儿子只是如今贵为嫡亲皇子,动不动就冲上前赤身露体的和这蛮族厮杀,倒丢了皇亲国戚的体面。
显得很没有脑子。
谢怀尉听出了父皇声音中的不悦,扯扯嘴角不再多说,乖乖的站在一畔替父亲把盏。
帖木儿眸中泛出几分得意。
正在此时,忽然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我愿应战!”
帖木儿转首,说话的是个少年。
他一身玄衣,腰身紧束,全身线条强硬紧绷,硬朗的腰线下,是两条健壮有力的长腿。
只是这体格虽极为强悍,但和那犬王相比,显然很不够看。
帖木儿似乎认出了来人,他轻轻勾勾唇角:“萧棣,想不到我们还能再见面。”
谢家没称帝时,萧棣多次和北国交手,二人在战场上碰过几次面。
如今在此等场合下看见故人,帖木儿的眼神倒有几分玩味。
“听说萧家谋逆,你已被剥掉所有军职。”帖木儿不屑的翘起唇角:“如今的你,还有什么资格代表朝廷上场?”
第47章 亡命(2)
如今在此等场合下看见故人, 帖木儿的眼神倒有几分玩味。
“听说萧家谋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