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的书中,此人一直在边境虎视眈眈,想要挑唆谢家关系,离间他们兄弟以伺良机。
帖木儿和书中的谢清辞私交密切,此人在信中多次诱导谢清辞争夺太子之位,除此外,他还私下联系谢怀尉,总说些天下奇才,未入主东宫是百姓之憾等等……
谢清辞恰是给此人透露了二哥在战场上的行踪,才间接导致了二哥的死亡。
如今的帖木儿望去甚是骄傲,按规矩,太子亲自向他敬酒,他本该站起相迎,但趁着席中嘈杂,他竟动也不动,笑着准备喝过那杯酒。
“帖木儿!给你敬酒的是太子!”谢清辞冷声道:“按例你该起身相迎,如今这模样,倒显得你们北国不知礼节。”
帖木儿闻声望去,璀璨宫灯下坐着个十几岁的少年,眉目如画,苍白的脸颊透着脆弱。
“原来这是太子殿下?”帖木儿恍然大悟的站起身,目光有意无意的掠过那包裹着的手指:“贵朝违例在先,倒让我们拿不准来人的身份了。”
他说的违例,自然是说朝廷竟然立身子残缺的人为太子一事。
谢清辞目光沉沉。
他本想着在宫宴上,帖木儿好歹会收敛两份,却不曾想如此急迫的想要宣战。
“太子殿下克己复礼,仁厚纯孝,还曾在战场上驱散敌军,入主东宫是顺天应民,下官倒是想指教指教北国使臣,我朝有何违例啊?”
说话的人是东宫的一个年轻属臣。
帖木儿闻言,眼珠在谢华严身上转了几圈,笑了一声道:“看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看到谢华严面色稍缓,他倏然靠近,又Yin阳怪气道:“驱散敌军?真是好生厉害,只是不晓得殿下的手,如今还能举起箭么?”
这句话不大不小,刚好够身边人听到。
谢清辞登时气得耳根泛红。
是谁给了帖木儿如此大的胆量,竟敢让他当着众人出言嘲讽太子?
八成是他也晓得太子失宠,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谢清辞看着长兄倏然暗下的眼眸和依然体面沉稳说笑的模样,心里泛起沉沉迷迷的酸疼。
这么多年,大哥身为长兄,始终长兄如父,悉心沉稳的顾照拂他们。
其实,谢华严今年也不过才二十出头,但他向来被要求沉稳规矩,再加上断指一事,大哥眸中属于少年的明朗已尽数褪去……
谢清辞轻轻抿了口酒。
大哥担负着谢家的声望,多年来谨言慎行,如今就算打下江山,却依然被人议论嘲弄。
只要有他在,便决不允旁人肆意取笑大哥。
看了眼高座上无动于衷的父皇,谢清辞垂下眼眸,临时想起一计。
今日,他定要让大哥在北国使臣面前掰回一局,才算没白白重生这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棣棣:吃亏学乖,背着媳妇儿做了坏事要把案发现场整理好(*  ̄3)(ε ̄ *)
第46章 亡命(1)
帖木儿掠过谢华严, 眸中的不屑又浓了几分。
他从小长在马背上,穿梭箭雨夜从未受过半点伤,这太子殿下倒真是草包, 没打过几次仗, 还把手指都搭进去了。
想他们北国人才济济, 上至统领下至炊夫,男儿们个个体格雄健, 都是上马能杀敌的好儿郎……
朝廷虽霸占着中原腹地, 但这太子缺了一指, 连弓箭都拉不开, 刀都拿不起, 若干年后,岂不是任由他们宰割。
想到此,帖木儿对之后的比赛更是信心十足, 迫不及待的宣战道:“陛下,这酒也喝了, 菜也吃了,也是该看些刺激的玩意儿了。”
帖木儿话音一落, 在座的人们不禁皱起眉头。
他们身份贵重,平日里也都推崇谦谦君子的做派, 如今这帖木儿口无遮拦,说话粗俗直白, 哪儿像是对皇帝的态度?
还好皇帝只是笑着点点头:“朕也想看比试了,你们有什么本事, 都不必藏掖了。”
帖木儿英俊的双眸登时亮起,抬抬下巴,示意对方先说。
按照惯例, 使臣来访都会有比试切磋,通常是两局,两方轮流指定赛事。
谢清辞坐在宫宴上,微微沉下眼眸,对身边的太监说了几句话。
那小太监闻言微微变色,但还是依言走到了谢华严身畔,轻声耳语了几句。
谢华严波澜不惊的面庞似是愣了一下,定定的看向谢清辞。
谢清辞唇角轻弯的点点头,眸色中却有几分坚定和鼓励。
谢华严默默的垂眼看了下自己的手,像是下定重大决心似的,轻点了下头。
谢清辞松了口气,立刻又对身边人低声吩咐了几句。
过了片刻,有个小太监走过来,轻声道:“殿下,您方才安排的,都已办妥当了。”
谢清辞迟疑了一瞬,才问道:“二殿下没说什么?”
“二殿下一口答应,还夸您想的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