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好了。”陈知渊百无聊赖地转着珠子应道。“送了你五哥一道剑意,若他用得好,会有很好的效果。”
“替你父皇的清风林里布了个聚灵阵,这阵法本尊新创的,可以修炼聚起曾经已经消散的灵识,不过效果怕是得些时间才能显现出来。”
“你说的急事就是为他们奔波?”月白听到陈知渊跟他说的一桩桩一件件却是一愣,扑扇着睫毛,神色带着些恍惚。
思忖了一会儿才庆幸自己坚持没有骗陈知渊,可想到越凌曾经起的心思,更是心疼陈知渊了,只能干巴巴地,略带抱歉跟陈知渊道:“其实倒也不必,如此对他们那么好。”
“不过是顺手为之,也算不上奔波。”陈知渊说的是实话,越陈风不过是期望那几只白狐重新聚起灵识。越凌更是简单,那日他跟月白说的,不过是搪塞的借口罢了。
妖界五皇子胸中有丘壑,接管妖界后声名煊赫几十年,岂是没有手腕的人?怎会把区区跳梁小丑们放在心上?
“做了就做了,您还如此谦虚实在是太委屈了。”月白拢着陈知渊的袖子感动得直吸鼻子,只觉得陈知渊深沉内敛,实在是对自己太过好了,竟然爱屋及乌,连对自己的家人们都上心。
“你高兴就好。”陈知渊任由他拉扯着自己的袖子,自然不会故意戳开来解释什么,只能失笑道。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说月白没有心吧,他比谁都要维护自己,可若说他有心,自己次次跟他袒露心声,得到的却总是失落。
陈知渊不知道该怎么说月白好,只能拉着月白就要召出破天剑回云静宗。
月白直到被陈知渊拉上破天剑的时候才意识到一件事情。
虽然梗得慌,可事关陈知渊,到底不能不问,只能硬着拳头,忍着恶心咄咄道:“师尊,咱们就这么走了,不管楚宁了?”
“你管他做什么?”陈知渊回过头来凛然望着他。
“我……”月白有些口拙,像是提到了禁忌一般,连自己都浑身不舒服。在青竹林的时候,他隐约听越凌提了一嘴,越凌将他囚了起来,只等着陈知渊处置。
可月白知道楚宁是什么人,作为这方世界的主角,世界线都能随他一起变动,月白真的怕楚宁再卷土重来。
依照那人的冷血性子,冷不丁地给谁一剑,谁都吃不消。何况他现在已经毫不掩饰自己对陈知渊的惦记了。
月白生怕陈知渊再在Yin沟里翻船,想了一下才对陈知渊忧心忡忡道:“徒儿怕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若是给他机会,等他逃出生天后,说不定又来找您。”
“他没有机会了。”陈知渊干脆回他,转了转他手中的珠子。带着月白腾空而起,才漫不经心道。“本尊抽了他的魂魄,放在手里日日盘着玩儿。”
“那他……”
“身体送给了越凌,本尊让他自己处置。”陈知渊眼睛眨也不眨,云淡风轻道。“不过殊途同归,能不能真的给出去,怕是还要另说。可本尊暂时不想见到他完整的样子,你有什么妥帖的想法吗?”
“没……”月白艰难咽了口口水,觉得自己不可能再比陈知渊还要妥帖了,连个全尸都没给楚宁留。知道楚宁再翻不起什么大浪,才稍微安了心。
毕竟将人人魂分离,想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既然你对此没有异议,那还有一件事情,本尊得知会你一声。”陈知渊垂着眸,似笑非笑的,只月白在他身后,并没有看到他脸上那显而易见的危险神色。
“你八哥刚出生,正是该潜心学习修炼的时候,你父皇要帮几个兄长姊妹聚起灵识重新修炼,对照顾他实在分身乏术,故将他托付与本尊,让本尊代为教导,你没意见吧。”
“徒儿自然没意见。”月白正站在陈知渊的后面,听到他的话,猛地抬头惊喜看着他,却只能望着陈知渊挺直的后背,像是一棵凌然直立的青竹,莫名地让他觉得安全。“能得师尊青眼,难道不是他的造化吗?”
“自然是,他的造化。”陈知渊的眼神望向远方,不紧不慢道。“他还小,是你的涅槃火将他孵化出来的,因此会对你极为依赖。所以为了他,你不能想要胡乱跑出去无影无踪,知道吗。”
他没有告诉月白,这才是他将越安带进听雨峰的目的。
曾经的自己想要拥抱他,因此铤而走险摆脱束缚,可真正离开了系统的掣肘,让楚宁再无还手之力后,陈知渊才惊觉,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他说自己是他努力活着的目的,他说,他想让自己活得更好,他说是因为自己,他才相信这个世界。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自己被系统掣肘的前提下发生的。可当他知道自己不再需要帮助之后,是不是再也不会围着自己,努力地想要拯救自己了?
陈知渊觉得自己犯了个大错,在自己没有把握得到月白之前,他不能给月白任何的理由和机会任他离开自己。
上个理由没有了,自己便只能再找一个。只是这个理由到底能再维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