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越凌却不给他机会,一把捞住他,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你到底还是心性不稳,方才的怡然自得哪里去了?不过是为你找道侣罢了,又不是真的逼你大婚,何必如此抵触?”
“因为要去找道侣的不是你。”月白翻了个白眼,随后却板着脸认真看着他道。“如此儿戏,岂不是太过分了?”
越凌没说话,望着他那双明澈的眼睛有些怔,轻松了手,出神问道:“若是你不喜欢,五哥自然不会拦你。”
“这跟喜欢没关系。”月白同样望着他,急忙道。眼望着越凌,却总是忍不住地觉得心虚。
陈知渊若是知道自己大张旗鼓地找道侣会是什么样子,月白不知道,也压根不敢想。待在他身边惯了,月白哪怕脑子想不清楚也下意识地用这人喜恶来衡量一件事能不能做。
以前是不想捋虎须,现在是为了什么呢?月白有些想不明白,好似自己下意识就做了,就只是不想让陈知渊不开心。
“若是非要如此,也得跟我师尊说一声,决不可故意利用他。他帮你清除异己不过是举手之劳,可故意想要骗他,你这是逼我把我师尊当外人。”
平日里能将场面话脱口而出的五皇子,罕见地呆在原地缄默了,明明脸上毫无波动却却对着月白直眨眼。
“我没有想到他在你心里这么重要。”越凌说话有些干巴,不安地捏了捏自己的扇子。
“在没有你们之前,他曾经一直是我努力活着的目的。”月白沉yin道,脸上没了笑意,想到陈知渊的时候,眼里甚至带着些茫然。“哪怕有了你们,我也想要让他活得更好。”
“他是第一个让我相信这世界的人,像是一抹沉郁厚重的一笔墨彩,直直泼在这苍白孤孑的纸上,让我不由得想要付出全身心,努力将它画得好看些。”月白歪着头,苦苦思索道。
穿书多么荒谬,月白兴许在初来的时候觉得这世界也不过如浮花泡影,总不真切。可陈知渊的悲痛喜乐是那么的真切。真切到让人感同身受,不知不觉早就穿透了原书那几张薄薄的纸,让月白相信,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虽然这个人不完美,甚至不太美好,看似清冷颓丧,却罕见地热忱且用心,最重要的是,这样的陈知渊永远都值得被回报同样的热忱和心意。
越凌没有多说什么,待到回了皇城,安顿好月白后就迫不及待地出去了。
清楼玉阁里,越凌去的时候,一旁的水月镜上已然变成了空茫一片,陈知渊半躺在榻上,扭头对着那空空茫的水月镜久久失神。
“仙尊也看到了。”越凌讪讪摸着鼻子,半是悲悯半是忐忑地望着陈知渊,有些尴尬地站在一旁,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被忽视了良久,越凌才咳嗽一声,轻轻对陈知渊道。“您多少也达到目的了,他甚至都舍不得欺骗你。”
陈知渊躺在榻上久久出神,直到越凌已经在思考他是不是偷偷神魂出窍了,他才起了身。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袖子,才垂着眸跟越凌道。“月白说得对,帮你不过是举手之劳,交易作罢,一家人怎能做买卖?”
“您倒是,自信。”越凌凝滞地点点头,听着他兀自说着一家人颇有些恍惚,只觉得陈知渊大概是误会了月白的意思。
不忍坑陈知渊的良心与对月白的维护在不断地拉扯,越凌忍了又忍,还是秉持着那微末的同情跟陈知渊道。“凌道仙尊出手相助晚辈感激不尽,日后只要是不违背月白意愿的事情,我族定当赴汤蹈火。”
“偏偏我所愿只此而已,却得不了旁人的丝毫帮助。本尊要你赴汤蹈火有何用?”陈知渊苦笑一声,只觉得越凌不过给自己画了个大饼。可想到方才月白说的话,又觉得自己努力没有白费。
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道。“先带本尊去寒山狱,有些事情,总要在尘埃落定前算个分明。”
“嗯。”越凌这才敛了神色,转了身将陈知渊带到一个僻静的地方。
待到站定,从怀里拿出自己的扇子,只挥袖凌厉甩着扇子飞舞。扇面上的红梅似血一般流溢出来,随着扇子的飞动,在空中留下了点点残痕,待到红色残痕组成一个繁复的血印后,丝丝的寒气凛然从四周蔓延而出。
“轰隆”一声,地面猛地开裂,凹陷处,一块足以遮天蔽日的黑石竖立在眼前,石上红色的“寒山狱”三个大字,鲜艳又夺目。
“如此大费周章,看来吃了不少亏?”陈知渊静静看着越凌这一顿忙活不由得眯起了眼,半是揶揄半是严肃问道:“前段时间,还说他是你倾心之人,现在倒是不顾念半分情谊了?”
“说来不怕你笑话。”越凌将扇子收回来了才扭头跟陈知渊道。“说对他倾心的时候全无半分假意,可待到看清了他的那一刻,仿佛曾经的一切都湮没无痕了。”
“就像,”越凌顿了顿,想了好一会儿才跟陈知渊道。“就像我命中注定要爱上他,可爱上他的那个人,却连我自己都陌生。陌生到只觉得脑里只剩回忆,全无心动时候触动心神的点点滴滴。”
“仙尊,晚辈是不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