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如何?哪有什么情况?”司马忠抿了抿唇,实在是不好说仙尊只愿意洗脚的事情,只能强自道。
“难道我还是来迟了?”月白有些踉跄,脸上瞬间一片死寂,被杜衍勉强扶住都缓不过劲儿来。
“师尊不过是给楚宁疏通经脉,有什么迟不迟的?”司马忠皱皱眉,怎么一个个儿的,都如此怪异。
“我要去看看。”月白心里惶恐极了,虽然不知道已经发展到哪一步了。可不管发展到哪一步,他也要去亲眼看看,万一还有希望力挽狂澜呢?
“放肆,仙尊是在给楚宁疗伤,怎是你想看就看的?”司马忠面露不悦道。施法期间,怎能被打扰。
“我也有伤。”月白捂着胸口,咬牙道。“这里痛彻心扉,已经要坚持不住了。”
“你也在开玩笑吗?”司马忠瞪了他一眼,袖子一甩,实在是看不上他极了。
“大哥,仙尊亲令小弟带月白进来,你便让他进去吧。”司空器笑看着月白胡搅蛮缠一番实在是好玩,待到看够了才出声道。
“仙尊是在疗伤,又不是泡澡。岂是想进就能进的。没病没伤的,进去干嘛?你在幽篁峰里难道没有学礼数吗?如此乖张任性,成何体统?”司马忠丝毫不退步,袖子一扫,凌虚剑若隐若现,直接将月白扫退几丈远。
“有病有伤的就能进去?”月白猛地抬头,司马忠说了一通他都没反应,唯独记下了一句。乍然眼睛一亮,下一刻,从储物戒里掏出一个壶来,“咕咚、咕咚”地咽下大半,才摇摇晃晃地跟司马忠道:“峰主让让,我中毒了。不患寡而患不均,楚师弟能进去,弟子也能。”
司马忠愣了愣,还是没动。过了半晌,想说点什么,到底是不忍心,才慢慢侧过身子。
看着月白猛地往前跑,才扭头对着司空器和杜衍僵硬道:“喝千红汁装中毒?”
“左右脑子不好也算是有病,您放他进去也没错。”司空器咳嗽一声,尴尬道。
…………
仙灵池边,楚宁是被痛醒的,全身像是被灼烧得一样,疼得他汗如雨下。刚想挣扎着起来,却被千斤之力隔空压住一般,动弹不得。
“醒了?”陈知渊的声音清清泠泠,没半分感情,响在他耳旁不远不近的地方,显得格外的飘渺。“醒了别乱动,多忍受一会儿,有利于你夯实金丹。”
“是。”楚宁微颓着双肩,似是不堪重负般低应一声儿。夜色四起,仙灵池上散着阵阵寒意,楚宁垂着头,那长而卷的睫毛因着疼痛而轻轻抖颤,像是被雨水打碎了翅膀的黑色蝴蝶,可怜又无助。
四周寂静无声,陈知渊坐在河边岿然不动,手里拿了根模样辨不清的玉簪,似是望着楚宁,那目光氤氲在弥漫着的水汽里,逸散开来,似乎让那疼痛更加难捱了。
终于一声难耐的□□从鲜艳的口唇里轻轻逸出,尾音轻轻一荡,旁若无人地上扬着,像是痛极了的喘息。
陈知渊似乎听到了那声□□,蓦地低下头,望着手里的玉簪,凝神久久不语,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才问道:“很疼?”
“嗯~”,浓重的鼻音,仿若划不开的烟雾,裹挟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儿扑来,让楚宁那有如雪一样白的脸上更加冷艳魅惑。
“疼就忍着,别发出声音。这点折磨都受不住怎么得升大道?”陈知渊终于想好了玉簪的样式,仍旧低着头,伸手摩挲在簪子上,直到将那原有的纹络抹平才不悦道。
那清冽的语调宛如冬日的雨,带着冰碴子落下,淋得人shi漉漉的,可所落之处儿,那凉意沁人心脾,透彻入骨。让周围的旖旎像是被冰冻住了的泡沫,轻轻一抿就全都碎成了冰渣。
楚宁雪白的脸变得更加苍白,努力调整了好几次气息。才勉强发出一个平稳的“是”,咬着唇盯着陈知渊那明明斯文柔和的脸,心里一片冰凉。
…………
夜风吹过,周围树影斑驳,楚宁冷眼坐在池里等着,疼到麻木后就不怎么疼了。只是觉得内里丹田翻涌得更加厉害,他控制不住的灵力在他的经脉里横行,一次次地撞击他脆弱的经脉。
坚持了不知道多久,楚宁才打颤道:“师尊,弟子要泡多久?”
“泡到本尊去替你疏通经脉,理顺外泄的灵气。”陈知渊仍旧低着头,一点一点雕着手里的碧玉簪,淡淡道。
“那师尊何时下来。”楚宁咬着牙,到底是问了出来。
“楚宁。”陈知渊这才抬起了头来,淡漠地看着他。“那是本尊的事。”
“是。”楚宁垂下眼眸,轻轻吸着气,冷静道。
楚宁已经习惯仙灵池的疼痛了,经脉在仙灵池的浸泡下似乎格外地强韧,哪怕灵气再冲撞也没有损毁的迹象。楚宁便小心翼翼地自己疏导着灵气,将它压往自己的丹田。边望着陈知渊那泛着淡淡寒色的脸,总觉得跟丹田比,心更痛一些。“师尊是在等月白师兄吧。”
“是又如何?”陈知渊利落答他。手里摩挲着那已然完工的碧色玉簪,簪子被雕成了一小根竹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