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赵暗暗咬住下唇,胸中怒火更烈了,她“当”的一声重重将那个盒子合上,还给了他:“我不要,还给你。”
然后,她就转身离开了。
苗肆怔怔看着手中的木盒,他这是被拒绝了?竟然被一个破小孩给拒绝了?
他跑过去追上她,追问道:“你为什么不要?你不喜欢吗?不喜欢我可以再买,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
月赵扭头看他,眉头紧锁:“你好奇怪啊。”
他怼道:“明明是你奇怪,一边说不想当我的新娘,一边又说我始乱终弃你。”
月赵气不打一处来:“嚯……对,我奇怪!你可不可以离我远一点啊?我真的半点都不想看到你!更不想跟你这个老妖怪有任何牵扯!”
她这话一出,就感觉到面前的人从头到脚都散发出一股Yin冷之气,她忐忑地抬眼看了他一眼,果然看到他Yin气森森的脸,那白得骇人的脸庞上连青筋都气了出来。
他突然抬手,月赵以为他要捏她的脖子,往后一跳,脱口叫道:“救命啊!”
苗肆见她又躲,瑟瑟如小鸡状,手腕一沉,其实他刚刚只是试探她一下,并不是真的要掐她,可是她却躲得比受惊的野兔子还快。
他收回手,转身走了。
月赵瞧着他走了,高高的背影在地上拉出一个孤寂的影子。她伸出手想唤他,可是却噎住了。
他真的好怪啊!
苗肆走回了妖画之森,尾声立马翘着两只羊角奔了过来,急急问道:“山主大人,怎么样?簪子她收了吗?”
苗肆斜睨他一眼:“给你个眼神,你自己体会。”
“不是吧?山主大人,她竟然没收?”尾声动了动羊角,似是在认真思考,“按理说不该啊,我看书上写的男子送女子礼物都送簪子啊,她为什么不收啊?”
“谁知道她的?一个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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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月赵正被太傅逼着练习书法,必须写满十篇才能走。她只有在很小的时候,跟着陆子游读书时才练过书法。没想到自己都这么大了,还要去抄书,真真是太痛苦了。
她才写完一篇就不想写了,正拿着笔当剑使着玩,眼睛忽然看到有双脚走了进来,她以为是太傅又回来了,立马端正地坐好,在宣纸上写字。
写完了一个字后,那人也没有说话,月赵忍不住抬起头来,却发现那人并不是太傅,而是那个消失了好几天的人。
他怎么又出现了?还光明正大地来她的府上?
真是太诡异了。
“你的字写歪了。”他看着她刚刚写下的那个“爱”字说。
月赵一疑:“这么小的字你都看得见?你不是说你眼睛不好使吗?”
“确实不好使,但是一到你的身边,就好使了。”
月赵眼睫一抖,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花言巧语呢?
不过,这对苗肆而言,却是实话。他看着月赵腰间的白玉笛子,在走近她的那一刻,所有的光亮都闪现出来,照亮了他的眼球。
月赵见他在看自己身上的笛子,便问:“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很好奇,这笛子之前不是在你身上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皇宫?还说是可以证明我身世的信物?”
他走到刚才月赵坐的椅子上坐下,扫了一眼她的书房,用无辜的口吻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被人给偷了吧。”
他自然不会告诉她,自己是因为想救她这条命,才故意把笛子交上去的。
“什么?”月赵瞠目结舌,“还有人能从你这里偷走东西呢?”
“有啊。你不就偷了吗?”他坐在那里,窗外斑驳的光影照在他的浓墨发丝上,衬得他是那么的高贵与清雅。
“我偷你什么了?”
他拈起桌上的那张宣纸,盯着她刚刚写下的那个字,笑了笑,道:“你偷走了我半条命,你知道吗?”
“啥?”月赵瞪大了杏眼,无语道:“……你怎么不说我偷走了你半颗心呢?”
“不是半颗,是一颗。”他用仅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到。
“你在嘀咕些什么呢?是不是又在骂我?”月赵踱到他跟前去,忽然咧嘴一笑,将桌上的毛笔递给他,谄媚道:“既然都坐这儿了,帮我写几个字再走吧。嘿嘿。”
他看着红木长桌上,摆着一张她已经写好的一篇瘦金体,傲娇道:“我才不写他的字呢!”
“嗯?他的字?”他嘴里的这个“他”不就是她的父皇吗?这瘦金体是她的父皇独创的字体,会写的人并不多。
她打趣道:“你为什么不写他的字?哦……我知道了,你是不会写吧?”
苗肆:“……”
苗肆一听,自是不服气,他眉梢一挑,抬手抢过她手里的毛笔,湛了一下墨,笔尖在纸上挥舞着,开始写了起来。
月赵走到另一边的座椅上坐下,悠哉悠哉地嗑起了瓜子,目光却忍不住往他那边瞟。他真的好生奇怪啊,竟然会帮她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