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公主府来了一堆不速之客。
月赵很担忧,她将黑猫藏在了房间里,并锁上了房门,整理了一下仪容,才慢慢走到了前厅去迎接客人。
“王爷,您怎么大驾光临了啊?”月赵笑脸相迎。
大厅前,完颜成洛立在院前,没有去屋里坐下,而是站在外面赏景,公主府内栽种着许多树,尤其是这正厅前的空地上,种了就不少于十棵。除了三两棵大树外,其余的都是小树苗,还不到他的腰间,全是新种的,那树苗上的小嫩芽还勾着几颗小露珠,嫩得新鲜。
他回头看到月赵从一边的回廊出来,她还是如昨天一样,一样娇美动人,秀色可餐,娇嫩像那小树苗上的小芽一样。
他道:“公主昨日不是要请我看戏吗?我正等着看戏呢。”
月赵提着厚重的衣裙走到他面前,昨夜下了雨,空气里有一股子chaoshi气,蝶子怕她感冒,就给她裹了一层又一层的衣服,是以她现在走路,都有点走不太动。
她见到他嘴唇上的伤都已经好了,他们金贼的药真是厉害,竟然一夜之间就能恢复,她想起自己上次被猫抓伤,还是过了三四天后才好呢。
“王爷想看什么戏?”
“我曾在上京时,听到过一个发生在钱塘江的人蛇相恋故事,对此很感兴趣,既然今日已来临安,不如就去看这个吧。”
月赵有点诧异:“王爷说的是白蛇传吧?真没想到你们金人也还喜欢这个。”
“是啊,本王对妖的事一向比较感兴趣。”他含眸一笑,走到了月赵身侧来,用懒洋洋的口吻道,“不知道有没有人曾告诉过公主,你的身上……妖气很重?”
月赵错开一步,连笑都懒得笑了:“有没有人曾告诉过王爷,你身上sao气很重?”
“你……”他身后的一干随从们都抽出身上的金刀,目眦欲裂地瞪向她,尤为突出的就是那个颜盏白了。
“退下!”完颜成洛一挥手,那些人就全都收回了刀,退了回去。他赔笑道:“吓到公主了吧?”
月赵学着以前嬷嬷教她的模样说话,用宽衣袖掩了掩唇,装作害怕道:“是呀,王爷,我们待会儿去看戏,也要这么多人跟着吗?”
完颜成洛转身对后面的颜盏白道:“颜盏,你留下两个人,其他人都回去。”
“是,王爷。”颜盏白在临走时还盯了一眼月赵。
月赵带着他去了临安城内最大的一家瓦子,这勾栏瓦舍本来是盛行于汴京的,自从南下后,瓦子就在绍兴、临安等地发展了起来。光是临安城内就有十几家,小唱、般杂剧、散乐、诸宫调、商谜、叫果子等应有尽有,诸般技艺名目繁多,引得很多北方人稀奇逗留。
像完颜成洛这样的北方人,自然也是兴趣浓烈得很。他们一走进瓦肆内,里面的老板就迎了上来,虽然脸上挂着大笑,但是月赵明显看见他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擦汗:“公主,王爷,您们光临小院,是想要听什么戏呀?”
“白蛇传。”月赵走到前面去,挑了一个正中间的位置坐下,她向来没规没矩,坐下后才想起要照顾这位王爷,遂又站起来回头笑道:“王爷,这个位置极佳,您请坐。”
完颜成洛笑了笑,走了过来坐下,月赵就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她同那老板说:“把你们这的美酒佳肴都上上来,好好伺候着王爷。”
“是是是。”老板垂手立于一旁,冷汗淋漓,连忙称是。
白蛇传的故事对于月赵来说可谓是耳熟能详,她以前在街角巷尾就时常听到,但是这来正儿八经地看戏倒还是头一次。这间瓦子是室内的,也有一些瓦子是室外的,就随意搭个莲花棚,四周围着木栏杆就表演了,是以称之为“勾栏”。
此间瓦子是临安城内面积最大的一家,最多可以容纳几百人,大堂内摆着很多的红木雕花桌椅,但是却没什么人,虽然他们没有包场,但是其他的人也不敢再进来了。
少顷,那正前方的红色高台上就走上来几个人,一青一白两位婀娜女子,一位撑伞书生,戏慢慢唱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堂内走进来了一个人,他拉开座椅,在完颜成洛右边的那一桌坐下。
两人都是一讶,竟然有人敢进来听戏!
月赵转头过去看,一眼就看见了苗肆那峭立好看的侧影,他的眼正注视着正前方的高台,一眨也不眨的,也没有回头来看她,难道他还看不见?
看不见还跑进来看戏?
不过这戏不用眼睛看也可以,用耳朵听也是一种奇妙的体验。
她面色不改地又转回头来,假装镇定地看戏,但是余光却忍不住向右边瞟去。
完颜成洛也瞧了一眼右边那位胆子很大的黑衣少年,问月赵:“那位公子是哪家的?”
这……要怎么回答?
月赵启唇道:“王爷,我也刚来临安不久,那个人我也不认识呢。”
苗肆点了一壶热酒,此时酒正好上,他拿着酒瓶倒酒,听到月赵这句不认识,稍稍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