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就不能钟意你吗?”他接过她的话,随即苦涩地一笑。直到刚刚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对月赵的感情,只是哥哥想要保护妹妹的感情。而对眼前这个女子,他竟然会嫉妒她的表哥,会怨恨她弃自己而去,而选择另外一个人。
唐小琬惊到眼睛都忘记眨了,他竟然钟意自己?
“公子,我的命是你从金贼手中救下的,也是你从妖魔手中救下的。我欠你两条命,琬儿无以为报,今日,琬儿就将这两条命还给你吧!还请公子不要怪罪表哥一家。”她说着就拔走了他身上的剑,往自己的脖子上抹。
赵故遗见状,立即弹掉她手中的剑:“我不需要你报恩,也不需要你的命,我只是希望……”
“哎,算了,你回去吧!有人还等着你成亲呢!”他这话说得甚是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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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赵回到永嘉郡王府,没有见到赵故遗,却见到了千绛。
“他是怎么死的?”她拦住了千绛,她的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血色,像一具从地狱里爬起来的死尸一样,就这样直截了当地问了一句。
千绛被她这副鬼样子给吓到了:“谁?你是说三师哥?”
月赵点了点头。
千绛的脸色忽变,那藏在眼皮下的眼睛不知在想什么,最后只是抬脸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我赶到的时候,他就没有呼吸了。他的身上没有外伤,走得……很安详。”
“怎么可能好端端地就死了,一定有什么发生。到底是谁杀了他?”月赵像一匹恶狼一样乱吼,似是一定要问出个结果来。
“不过,他死的那天,刚好是那只妖逃走的那天。”
“妖?”
“对啊,就是那个跟你一起的男人。”
“他……”月赵突然后退,眼睫垂下,眸中闪过不解和怀疑,他和白玉脸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杀他?
“你和三师哥到底什么关系啊?为什么对他这么关心?”千绛好奇地问。
月赵轻轻摇了摇头,“毫无关系。”她的嗓子已经哑了,说话已很费力,“他叫什么名字?”
“你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好歹他也为你画了一幅画,偷偷念了你那么多年。你真是的……”千绛张大了嘴,吃惊的表情一览无余,“你记住了,他的名字叫钟杳。”
是啊,她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就偷偷记了他那么多年。
“好,我会记住的。”月赵失魂落魄地游走在王府内,她走到一处长廊,坐在台阶上。她拿出了袖中的银色短剑,抽出剑刃,在剑鞘上刻他的名字。
她刻得废寝忘食,这一刻,便刻到了晚上。
她突然呜呜哭了起来,那刻字的手指一直在颤抖,她越发地控制不住:“白玉脸,你的名字,笔画太多了……我都刻到天黑了……”
她真的太难受了,她没有办法去控制自己不流泪。
直到赵故遗回来。
他也同样失魂落魄,像个孤魂野鬼一样,走进王府。月赵远远地便看见了他,她站起来,绕过长廊上的转角。
赵故遗走上长廊,便看见了她。他的瞳孔中先是吃惊,很快又被别的东西代替。这样的场景,和许多年前一模一样。
长廊上的挂灯,散发出昏黄的光晕,挡住了她半张脸,就如同那年一样。
这一秒的他,清晰地记起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原来,他真的见过她。
“白玉脸,”月赵像当年一样喊他,“你可以再为我舞一次剑吗?”
赵故遗站在原地,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一直叫自己白玉脸。原来,她口中的那个白玉脸,其实是三师弟。
“好。”这个字,他说得很沉重。
他抽出长剑,脚尖一惦,跃到了院落中,在月下起舞。他挥舞着手中的剑,剑身辍着莹白的光华,像是在跳一场极美的舞。他的白衣胜雪,像一只矫健的白鹤,在暗夜中起舞。月光流淌过他的剑,他的衣袂,他的头发,就好像在为他打一盏只属于他的灯。
他的动作和当年月赵偷看到的一模一样,这样的场景,仿佛他就是白玉脸。
她也走向院中,握着短剑,和他对打了起来:“白玉脸,我说过,我一定会打败你的!”
两个悲伤过度的人,凑在一起过招,就好像是在宣泄心中的痛楚一样。他们每一个动作都如出一辙,每一个姿势都一模一样,两人在一起,就像是在表演双人舞。
一年又一年,月赵反复地去回忆年少时,那些无数个明亮的夜晚。她反复地去练习他的剑法,他的白衣身影就像在她的脑海里生了根发了芽,永远也拔不掉的。
可是,她再也没有办法打败他了……
她真的,只是想哭而已……
打到最后,月赵倒在了地上,她像失去了最后一颗救命药丸一样,浑身颤抖着,哭喊着:“白玉脸他死了!”
“他真的死了……”
“我喜欢的人,他死了。”
她泪眼婆娑地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