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怎么样,是不是一点变化也没有?”
赵故遗不动声色地将手臂从她手里抽脱开,微笑道:“确实是一点变化也没有,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
赵故遗本想说只可惜三师弟没了,可是却不想勾起大家的伤心事,便说:“可惜我离开得太久了。”
“是啊,你不知道,我一直在盼望着大师兄你回来呢!”说着,便不顾旁边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就要抱上赵故遗。
“师妹,天色不早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话音没落,他就跑下山了。
“师兄,等等我。”谢挽凌心想这招真是有用,这逃得也太快了吧!
在他们走后不久,一个清冷的白衣身影渐渐走出地宫。他低头看着手腕上深深的齿痕,自语道:“死了也好,以后就不会再痛苦了。”
火炉内的月赵,双手抱着腿缩在一起。她的身体烫得不行,每一处肌肤都像是被撕裂了开,再拿烧焦了的热油泼上去,将那些伤口淋得惨不忍睹,直教她疼得撕心裂肺。
尤其是脑袋,像是被人用针每日每夜反复去扎一样,有时候好不容易昏睡过去了,可没到一会儿,就疼醒了。
她觉得自己就快要熬不住了。
有好几次,她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都拿出了袖中的短剑,准备朝自己胸口刺一刀,那样就可以结束这生不如死的煎熬了。
可是,她还是想要活着,只要有一丝的希望,她也要努力活下去。
她被关在炉子里的这两年来,仿佛在里面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记忆。那个人曾经也被关在这里,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是极其的痛苦。
他像一只猫一样,蜷缩在一团,如同白骨般的双手,抱着头,他身上的骨头好像被人打断了一样,他在痛苦地嘶吼,那模样,月赵仿佛感觉他在哭。
他比自己惨多了,他不知道在这里被关了多少年,而且没有人来看他,他那么的孤独,那么的凄凉。
而自己,还有白玉脸来看她。
她不知道白玉脸是何时来的,也不知道他是何时离去的,因为她又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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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奉灵山真是难得的热闹,大家都在为师傅六十寿诞而忙里忙外,一直忙到了晚上。赵故遗行走在殿外的长廊上,路遇一个小弟子手上提了大盒小盒的食物,正走得匆忙,差点撞到他。
“你提这么多东西,这是要去做什么啊?”赵故遗问。
那小弟子连忙朝他行礼,“大师兄,我正要去给后山的守山师哥们送饭呢!”
赵故遗看他提这么多盒子有点吃力,于是说:“我帮你拿去吧。”
“啊!这……怎么敢麻烦大师兄呢,我还是自己去吧。”
赵故遗夺过他手中的盒子,“何必跟我这么见外呢,你快去席间吃东西,待会儿去晚了可就没了。”
那小弟子一脸感谢和崇拜,目送他的背影说到,“大师兄果真和传闻中的一样呢!又和善又亲和!”
赵故遗提着好几个盒子走上了后山,远远的,那边的守山弟子就瞧见了他。他们只当是三师兄又来给那只妖怪送饭了,所以全都恭敬地低头,齐声道:“三师兄,您来了。”
“嗯?”赵故遗面露惑色,一步一步地走近他们,狐疑道:“你们刚刚喊的是什么?”
众人抬头,看到来人竟然是赵故遗,一时尴尬,“大师兄,怎么是你呀?我们还以为是三师兄又来了呢!”
“三师弟?”赵故遗抬眉,疑惑地问。
“是啊,三师兄每天都会来给里面的妖怪送饭。”
“三师弟不是死了吗?”他说。
“大师兄,你在说什么呀?三师兄明明活得好好的啊!”
赵故遗满腹疑惑,谢师妹是不可能拿这事跟他开玩笑的,他逼问道:“三师弟,难道不是两年前就去世了吗?”
“大师兄,你别跟我们开玩笑了,三师兄每天都来的,待会也会来的,不信你就在这里等他。”
赵故遗果真就在这里等着,等了大概半个时辰,也不见有人来。那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开始有点怀疑起来,这两年来的三师兄虽然看似和以往一样,但是却又感觉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们也说不上来。
之后,赵故遗将谢挽凌告诉他的,全都告诉了他们几个。那几个人知道大师兄不是会开玩笑的人,却又不愿意去相信三师兄已经死去的消息。
如果三师兄真的死了,那这两年来的人又是谁?
想到这里,众人不禁毛骨悚然,后背发毛,“难道,我们每天看到的三师兄,是鬼?”
他们全都吓得跑下了山。
赵故遗一人站在地宫的入口,思考那个“三师弟”为什么每天要进地宫里去,里面究竟有什么?
不管他是人,还是鬼,他进去这里面,总是有理由的。
他决定进去看看……
他一脚毫不犹豫地踏进了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