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里绕了很久,还是没有找到那本书。她拧眉回忆,对的呀,就是这里啊,之前书掉下的方向就是这处,周围她也找过了,可是什么都没有。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突然一道声音清晰地传来,月赵吓得心惊胆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双腿一个劲地颤抖。
她环顾一周,却并没有看见一个人。
她仔细一回想,才明白,刚才那声音是从她靠着的这间屋子里传出来的。月赵猫着腰慢慢地移到窗户边,那扇雕花的窗户半开着。她试探般地探了个脑袋上去,却不想,眼睛极尖地一眼就看见了陆子游的那本书。
屋子里坐着一个少年,而那本书正被他高举在手中。他借着微弱的烛光,翻看着手里那本书。他背对着窗户,一袭白色袍子,背影挺拔,头上一顶白玉冠,纯洁无暇,两根白色丝带自玉冠顺着乌发轻轻垂下。
看这背影,定是白玉脸无疑了。
“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他的声音又响起,清清澈澈,温暖的,迷人的,特别的好听。
良人,良人……
月赵听得痴了,热烈的目光定在他背上忘记了移开,直到少年缓缓转过头来。
……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瞪了老半天,最后还是一声猫叫,打断了他们的对视。
猫叫声响起的同时,四下灯火突突亮了起来,将月赵照得个无所遁形。她心中一慌,手臂撑着窗台便翻进了屋里,又快速地将窗扇关闭上。
这一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倒教屋中的白衣少年忘记了阻拦。
月赵在关掉窗户的时候,眼角瞥到外面院落中亮起了无数盏的红色灯笼,也不知是何人点亮的,而那只黑猫正站在对面的青瓦屋顶上,好似在看着自己。
不对,它是看不见自己的。
咦,那它刚刚那一声,是在寻自己吗?
她又想起那个老头临走时对自己说的话,说这猫身上的妖气聪明着呢,不能直接地带它来,只能引诱它过来。所以,她才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借着下来找书,实则是为了让探花也跟着自己下来。
“你是何人?”对面那个少年终于反应过来,拿起了桌上的宝剑,隔空指着她道。他长得甚是干净好看,白皙的脸庞像是被美玉雕刻过,又像是初雪凝刻而成的。总之,就是很白净。
可是,他现在声音却很冷淡,漆黑的眸子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
“嘘!”月赵立马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眼光在屋中一扫而过。屋里空间不大,十分简陋,小小一室,与外面的通天白亮隔绝开来。
房间里除了一架雕花的木床,一个四四方方的衣柜,和一个实木圆桌再无其他,想来这便是奉灵山弟子的标配房间了。屋子中央的圆桌上放着一盏油灯和一碟茶水,而那个少年则站在桌前,拿剑指着她的鼻子。
月赵急忙解释说:“我不是坏人,我是来找我的书的。”说着,手便指向了他另一只手上的书。
少年看了一眼手中的书,又半信半疑地看了一眼她。这本书原是他之前练武回来,在路上捡的,也不知是哪个师兄师弟掉的,眼下天色已晚,他便想着等明日再去寻找失主。
于是,他将书带回了房间,刚翻了几页,正读到“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就见到了她。
她……良人……
面前的女孩不过八九岁的模样,身量不高,还未及他的肩膀,一头乌发垂于身后,前面扎了两个小辫子,齐齐垂在耳边。少女白衣红裙,唇红齿白,容颜俏丽,一双杏眼瞪得圆溜溜的,像是盛满了一汪秋水,莹莹发亮。
那双眼眸中虽然有惊慌,但却无法阻挡她勇敢无畏地打量自己。被她这样看着,他只觉呼吸一滞,面上一红,竟迈不动脚步上前来将她捉住。
“你是说,这本?”他单手合上书,向前递了几分,挑眉问她。
月赵定睛一看,确定这就是今晚陆子游带出来的书,也不顾少年的剑正指向自己,连忙伸手去夺,“对,就是它。”少年一怔,眼看着那剑尖就要滑进她的肩膀,立马将剑身一偏,随后身子一旋,如白鹤般,轻灵炫目。
那书便被他转了个方向,且又举高了几分。
月赵虽偷学了人家三年的功夫,但是肯定是打不过眼前这个男孩的。这情急之下,竟忘了该如何使出那些好看厉害的招式,一时就愣愣地傻站在那儿,踮起双脚举起双手去触摸那根本触摸不到的书。
“刀剑无眼,你怎能就这样横冲直撞过来?”少年被她刚才的惊人之举,吓得面色惨白,这会儿还后惊后怕,不由愠怒道。
“抓住它!”外面院子里嘈杂之声四起,一时之间,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外面的声音如雷声沸腾,愈来愈大,她的心也跟着跌到了万丈谷底,他们在抓什么?
“白玉脸,你要怎样才肯将书还给我?”她说。
屋外响声震耳,少年也忍不住朝外张望,可是窗户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