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里不也每天和你见面……”俞一承在那边小声嘀咕。
“什么?”
“我是说,我们可以不公开,平时就像普通朋友一样相处不行吗?”
非要严防死守,谢祺甚至三令五申不准自己来找他。
俞一承从没在别人那受到过这种待遇。
第30章
“不要, 你不是答应我要听我话么?”
谢祺歪着头给自己擦头发,shi淋淋的,四下滴落:
“你又反悔?”
“不是。”俞一承对他没什么办法, “我就是……平时想见见你。”
“说什么呢, ”哪知谢祺浑不在意地轻笑, “我又不是你男朋友,还要天天腻在一起?”
俞一承不说话。
只是认真凝视谢祺。
不知怎的, 隔着屏幕, 那眼神都叫他有点脸上发烧。
“看够了?”
他故意轻哼一声。
“我累了, 待会再画一下, 就要睡觉。”
谢祺不肯给他多做纠缠的机会。
“晚安。”俞一承只能把电话挂掉。
床头的小灯悄悄开启, 给画纸染上一点朦胧。
他倚着床,一点点修改方案到深夜。
入睡前,他习惯性地点燃熏香, 才发现眼前这只碧蓝的小蜡烛他从未见过。
蜡烛底下有一张小贺卡,不对, 说是贺卡夸张了,充其量是一张硬质小纸片。
上面简要写着两行字:
好梦。
——俞。
他顺手就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这是哪来的?”
“我照着你喜欢的那几种香型定做的。”俞一承回复得很快。
“不喜欢吗?”
“喜欢。”
谢祺看了一眼床头柜上那一小抹似要流淌出来的蓝。
“我把钱转给你。”
“不用。”
俞一承像是被惊到了一般, 直接发了个语音:
“这点东西也要和我计较?”
“不应该吗?”他压下嘴角笑意,努力让声音平静下来:
“一开始我们就说好了, 两不相欠。”
“下周末回送给我就行。”
“嗯?”
“我下周生日。”
“好吧——晚安。”
“早点睡。”男人在那边催促,“画画也不要画这么晚。”
“你不也没睡?”
“只是最近有点忙。过阵子就好。”
俞一承没再和他多言, 只又催了一遍。
哦,最近这么忙, 还要来学校找他?
谢祺一句话涌到口边,但到底没有说出来。
有的话说出来,情境就不对了。
这话有点故作亲密之嫌。
就算俞一承是想和他再进一步……他也不能答应。
更不能给主动开这个口子。
一夜好眠。
次日他犹显容光焕发。
他们要去艺术中心, 和这个项目的甲方接洽。
刚巧在路上碰见了裴语。
不知怎的,昨日才冷眼相对过,今日裴语就亦步亦趋跟在他身边。
“我……对不起。”
裴语在他身边走了一路,直到要进艺术中心时才讷讷出口。
“我昨天……喝得有点多……不是!是我昨天没控制好情绪——我看过你的画了,画得很好,实至名归。”
谢祺就这么不冷不热地,由着他跟着自己说话。
直到听到“实至名归”这四个字时,才终于露出一点笑意。
“没事,”他顿了顿,才缓缓接口,“……我以前也像你这样难受过。”
不过当时他既没有亲近的人可迁怒,也没什么入得了眼的同行值得他出口讽刺——彼时他刚在金字塔尖走一遭,虽然已经摇摇欲坠,但心气犹在。
后来他也就收敛了心性,再不争锋。
也再没谈过恋爱,只有了一茬又一茬的情人。
后来有段时间他一个人跑到一个个偏远地方,魔怔一般地画画,画青青禾草,画芦苇荡,画麦田。
画完就扔掉。
他心想他的私生活和每年在土地里割麦子也没什么两样,年年都长,年年都收割,次次都是新的。
绝无长久一说。
即使现在来到这里,也并无不同。
顶多就是俞一承特殊了一点,太老派,不像他和他的前任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关系。
裴语期期艾艾了一会,见他默然,心情也跟着低落起来。
艺术大厅辽阔宽敞,他们一行人直直往会议室走去。
“我们接的是林氏集团下的一个子公司业务……”裴语欲言又止,拿不准该不该说,“你也知道的,林氏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