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夜出去之后,柳书意将火堆拨亮了一些,又起身去照看陈云洲。
此时的太子殿下可说是一身狼狈,黑发蒙尘,白衣染血,配上那张病弱无助的清俊面容,仿佛刚被人推倒在地蹂躏过一般。
柳书意拍拍自己脸颊,觉得颇为赧然。也不知怎么,每次看见陈云洲都会让她产生奇怪的错觉,对着一个病人胡思乱想,当真是罪过罪过。
小小一个火堆,侧照着陈云洲轻蹙的眉头,那点微弱热度莫说帮他取暖,连一身还在淌水的衣袍都烘烤不干。柳书意抖开包裹里的锦缎兔毛披风盖在他身上,掖好边角挡住缝隙,却见他仍是冷的发抖。
还是得把shi衣脱了才行,这么穿着睡一夜,是个正常人都得病倒了。
柳书意纠结片刻,回头看看洞外,见明夜尚无回来的迹象,只好自己动手。
扯下披风在旁边展开铺平,预备着一会儿给太子垫背,又返身去解陈云洲腰带。
软金的腰带一挑便开,散出衣襟下一片白皙肤光。
出乎柳书意预料的是,长期卧病的太子殿下居然完全不显干瘪瘦削,腰腹隐约可见薄薄肌rou,胸膛的皮肤白嫩光滑,触之细腻,仿佛一块上等的冷香白玉。
陈云洲的外袍被她褪至臂弯,在这昏暗火光下,好似个半遮半露犹抱琵琶的羞涩美人。没了手帕,柳书意只能拿着包裹东西的锦布替他擦身,明明也是上好的锦缎,比之陈云洲这身皮rou却也显得粗糙起来,没擦几下,肌底便泛起一层粉红,恍惚间更是透出一股极微弱极清澈的草木香。
柳书意从上往下,越擦越是好奇,太子殿下中的到底是个什么毒?竟然能让人长年四肢无力,却又不损半分清绝姿容。
与完美无瑕的上半身不同的是,陈云洲的腹部有一小块淡青色胎记,借着微光看去,仿佛一朵五瓣玉莲,柳书意俯下身仔细端详,忍不住伸手碰了一碰。
指尖触到皮肤的一瞬间,却见那块腰腹往下一缩,头顶传来轻微吸气声。
柳书意动作僵住,眨了眨眼,缓缓抬头。
一双黑亮润泽的眼睛,还带着迷糊和茫然,正略显无措的看着她。
姑、姑娘你这是她听见陈云洲结结巴巴的开口,声音里既有虚弱又有窘迫。
柳书意坦然坐直身子,认真严肃道:殿下,您不能一直穿着shi衣服,会病倒的。
这孤,孤可以自己来
脱了衣服还得擦干净身上的水,您还有力气么?
陈云洲双手将衣襟捏在一起,面露难色,不知怎么开口。见他一双眼里全是朦胧雾气,柳书意便明白他其实仍然神志不清,只是在凭着本能自卫,干脆不再废话,直接上手扒衣。
刚刚才擦干,现在又得重新来了!
孤、我这、这姑娘、这样不合适!
陈云洲也急了,太子殿下保养极好的一双手无力的掰着柳书意的手指,这边解腰带,那边拢衣襟,这边扯裤子,那边抓手腕,不像是照顾病人,倒像是恶女在欺压良家少男。
挣扎反抗一番,两人都累的气喘吁吁,那股草木香更是越发浓烈,柳书意闻着却不觉舒心,只觉得心头火起。
她冷下脸色,一手抵住陈云洲的胸膛,将他猛然按倒在地,自上而下目光清冽的俯视他:殿下,现在是您矫情的时候吗?您的身体便是我大陈的未来,您的暗卫此时也还生死未卜,难道您想让他的牺牲白白浪费?
陈云洲被柳书意的话镇住,只是很短一瞬,他便顺从的放下了手:抱歉,是孤任性了。劳驾姑娘辛苦。
见他放弃挣扎,柳书意也就不再为难,开始继续之前的动作。宽衣解带,除靴脱袜,陈云洲全都乖巧配合,也幸好他此时醒了,不然单凭柳书意的力气,很难将一个大男人全身衣物脱下。
衣服鞋袜都脱完,单剩了一条亵裤,陈云洲是打死也不肯了,瘦长漂亮的手指按在腰带处坚守阵地。柳书意被他这动作逗笑,也不勉强,两手抓着锦布抚上陈云洲胸膛。
青年唇角紧抿,眼眸微垂,睫毛不停颤动,任由柳书意擦过他的全身,本来略显苍白的脸上浮起一片羞窘chao红。
按说一个未出阁的闺秀,不该对照料男人如此熟稔,但前世为了哄明夜开心,柳书意没少伺候着他梳洗换衣。而陈云洲比之明夜要听话十分,让她做起来更是得心应手,轻松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柳书意直起腰,吐了一口气:好了。
陈云洲现在已经不觉得冷,体内上上下下反而涌动着一股燥热,他埋头听话的钻进锦缎披风,极为自觉的裹好全身。柳书意替他将长发从披风中挑出,又掖了掖边角,将他露在外面的赤脚用锦布包好,正要站起,脑中突然一阵眩晕。
这一夜淋雨逃亡,伺候病人,她也已是强弩之末,趔趄之下,一头撞在了陈云洲胸口。
身下的青年发出一声闷哼,柳书意连忙撑起身子:抱歉!
陈云洲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