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池突然有了主意,“他要是不升堂,你就……”
听了章池的话,顾喜和觉得此法可行,“池哥,要不你出去,你比我更有主意。”
“不!”章池又走回到墙边坐下,冲顾喜和挥挥手,“回去吧!”
顾喜和无奈,只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他心里依然忐忑,但是见了章池之后,心里安定了很多。
这两天,高平也很纠结。
陶子行道:“大人,人明明是顾喜和伤的,您为什么不判他的罪呢?”
高平无奈,“他不承认啊!他有证人。”
司同两个肩膀都帮着绷带,两只胳膊无力的垂着。
“高大人,他有证人,我也有啊!我有好几个证人都能证明就是他捅的我。高大人,你不用刑不行啊!你给他几十板子,我保证他承认。”
高平从骨子里看不起司同这样的混混,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顾喜和是解元,没有确凿证据,我哪敢动刑?而且,你们别忘了,他老师是陆恺廷,曾经是当今皇上的启蒙老师。他虽然蒙冤被贬,但皇上念不念旧情还不好说。万一我们把他惹急了,我一个小小的知县,还不在他的眼里。”
陶子行笑道:“高大人不要长他人志气嘛!他陆恺廷当年给皇上当老师的时候,皇上才几岁?过了这么多年,您觉得皇上还能想起他来?退一万步说,皇上还记得他,但是皇上能只听他一个人的?还不是要听知府大人的?有知府大人给您撑腰,您又怕什么?”
屋里的中年男人淡淡笑道:“是啊,高大人,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顾喜和只是个解元。您只要让他认了罪,怎么就打不得了?”
高平低声道:“林师爷,您可要在知府大人面前替我多多美言几句啊!”
林师爷摸了摸颌下的短须,笑道:“那是自然。唐大人知道高大人一心为了百姓,连解元都敢打,这样的官怎么能不是个好官呢?”
司同咬牙切齿,“高大人,你可不能手下留情!先给他一顿板子,看他还不老老实实认罪!”
陶子行打趣道:“四哥,顾喜和那样的小美人,打坏了,你不心疼?”
司同想起顾喜和拿刀扎他的样子,肩膀又疼了起来。他呸了一声,“小美人?那就是个心狠手辣的疯子!我以后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陶子行见他恼羞成怒,连忙圆场,“四哥这么想就对了,多少漂亮的小妞儿想跟四哥,四哥何必想着一个男人呢?”
司同一翻白眼,不想再提这件糟心事儿。
“高大人,你到底什么时候治顾喜和的罪?我可跟你说,我这伤可不能白受,这罪不能白遭!”
“是是。几位请放心,我明天就提审顾喜和,一定要让他认罪!”
高平话是保证了,但是总觉得这个案子棘手,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高夫人实在是被他翻的心烦了,勐地坐了起来。
“我说大人,你今天晚上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心事?还是哪里不舒服?”
高平也一掀被子坐了起来,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高夫人等了半天,不见他说话,冷哼了一声,“大人,我就说你不能收那个陶子行的钱,现在可好,被套住了吧?你原本虽然迂腐清高,但勉强算是个好官,可是你看你现在?”
高平仰着头,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沉沉的叹了口气。
高夫人突然觉得难过起来,“大人,您这一把年纪了,究竟是为了什么呀!”
好半天,高平才开口道:“凤儿啊!我上次这一病,才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那什么清官好官都是虚的,还是钱实在啊!没有钱,连病都看不起,药都买不起,还怎么当官?”
“大人,话也不能这么说。”
“呵呵,我为了当这个官,奋斗了一辈子,以为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可是你看我,一把年纪了,只是个知县,一年就那么点儿俸禄,老婆孩子连个好一点儿的酒楼都去不起。现在我还在任上,要是我老了,我死了呢?你们是不是就要喝西北风去了?我是想通了,有了钱,自己跟家人能过的舒服,以后哪怕是我走了,你们也有钱可以傍身。”
“大人,您怎么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呢?”
高平叹了口气,“不是不吉利,我只是想开了。”
“可是,您也不能为了钱,昧了良心。我听说那个顾喜和就是个文弱书生,怎么能伤了司同那个混混呢?而且他还是个解元,您把他关起来,我是怕……”
高平扯了扯嘴角,却没有笑出声。
“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大人,我怎么能不担心呢!”
高平沉默了一会儿,拍了拍夫人的手,“睡吧!”
说完,躺回到了炕上。
高夫人低声说了句,“大人,我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想你能平平安安的。”
许久,都没有听到高平的回答。
第二天一早,高平坐着轿子刚刚拐上衙门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