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盏在人群之中胡乱挥砍了一会儿,突然摇摇晃晃,随即倒在了地上,嘴里吐出了一团白沫,纨绔子弟见状,都缓下了半分畏惧与惊恐,小心翼翼地来到他身侧,满面狐疑地瞧了瞧他一眼。
朱炎风走上前来,当面说道:“这是我家里的侍卫,刚才发了羊癫疯,早知道没带药,今晚就不该让他护送我。”
有人脱口:“听说这个病发病了会死人,你赶快把他带走,别坏了我们的雅兴啊!”
朱炎风立刻将祝云盏拖起来,夹在臂弯,轻轻拖着走了出去。黄延从荷包里掏出一张交子,大方地抛给了杜落娘,说一句‘零钱不用找了’就尾随着朱炎风离开了极乐会。
到了极乐会门前的那一条大街的中段,朱炎风扶着祝云盏靠在墙壁上,祝云盏睁开眼,擦去嘴边的白沫,一瞧只有朱炎风一人,忙问:“师尊呢?”
朱炎风只道:“在这里等他吧。”
167、第167章
一个身穿黑衣、戴着青绿色天狗面具的男子急匆匆穿过街上的人群,紧紧跟踪黄延,到了一处人影稀少的地方,黄延的身影凭空不见了,他立刻停下步子,原地狐疑。
黄延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看来是针对我了?你是谁的手下?”
青绿色天狗面具男子立刻转身看去,但不回答。黄延见状,便抽出祝云盏的刀剑,以利刃逼迫回答,青绿色天狗面具男子急忙避开利刃,但反应不错,抽出鞘中利刃,灵敏地交锋。
激战了一会儿,利刃朝那人的脸面劈下,砍断了天狗鼻子,那人急忙单手捂住缺口,急忙往后退步,黄延再度横起利刃,向他劈去,但突然冒出几个戴着赤红天狗面具、青绿天狗面具以及黑色天狗面具的黑衣男子,同时举剑攻击黄延,一阵零乱的交锋之后,断了天狗鼻子的面具男子被救走。
黄延没打算追击,只把利刃放回鞘中,嘲讽地轻哼一声,转身就走。与朱炎风、祝云盏汇合后,回到客栈,黄延就将刀剑与装了花魁酒的琉璃瓶交给祝云盏,吩咐他在天亮以后就快马加鞭赶回平京宫都。
天一亮,三人就各奔东西,祝云盏策马往东边赶路,黄延与朱炎风还呆在桃夏郡国,并缓缓前往云岫顶。
三日以后,黄延与朱炎风策马翻山越岭,来到一座名为‘云拔峰’的高山,沿着蜿蜒的山道进入山中,从山脚往上登到了六十丈高的地方,还未到山腰中央,就瞧见一座高高的牌楼屹立在眼界的前方,牌楼高处刻着‘云岫顶’三个刚进的大字。
黄延瞧也不瞧牌楼上的大字,只骑着马前进,大方地穿过牌楼下方的通路,刚行了两盏茶,陡然飞奔下几个男子,紧紧握着剑柄,横剑在身前,饶有凌霸气势地拦住他两人。
朱炎风镇定地启唇:“我们是来拜访云岫顶的尊主夫人的,这样迎接我们,恐怕不合适吧?”
云岫顶弟子严声脱口:“擅闯者,何人?报上姓名!”
朱炎风只轻描淡写地回道:“朱炎风,闻人无极。”
这几个云岫顶弟子当中,有四个人不由紧张起来,亦不由道:“闻……闻人……无极……青鸾城金陵阁……大卿……”
黄延闻言,似乎嗅到了端倪的气息,唇角微微上扬,是嘲讽的笑意。
朱炎风见这几个云岫顶弟子仍不收敛长剑,便又道:“已经报上了姓名,但你们,是要开打赶人,还是打过一轮再领我们去见尊主夫人?”
云岫顶弟子又是踌躇又是犹豫,可黄延并没有耐心等待,一拍马屁股,就再度驰骋,一意孤行地往前冲,朱炎风也紧跟着策马往前冲,云岫顶弟子好不容易闪开了,见他两人冲上云岫顶,急忙追了上去。
路的尽头,分出了三条岔路,前方是一段高高的石阶径道,通往云岫顶的正大门,而两旁的岔路是蜿蜒的平缓山道,分别通往云岫顶的后门、养马院等等。黄延与朱炎风同时从马背上轻巧地着地,就在原地等着。
几个云岫顶弟子追赶了上来,累得吁了吁气,把长剑撑在地上,支撑着疲惫的身躯。黄延高傲地启唇:“你们当中,谁来替我牵马,谁来领路?”
云岫顶弟子相互对望一眼,然后乖乖将长剑收入鞘中,走出两名弟子,各自牵住了马儿的缰绳,牵着马儿走往左侧的平缓山道,剩下的弟子则登上石阶径道,领黄延与朱炎风前往云岫顶正大门。
这个时辰里,裳烟华正在花园里散心,伏雪恨缓步跟随在她的身侧,却一直不言语,也时不时微微垂眸,对周遭的风景似是心不在焉,而裳烟华偶尔回头瞧一瞧他时,轻易地发现了他偷偷藏着心事。
过了片刻,裳烟华启唇:“自你从淅雨台总舵回来,好似不太开心?”
雪恨闻言,便佯装若无其事,撒了一个小谎:“母亲多虑了,我没有不开心。”
裳烟华自是不信,盯着他的脸庞,轻轻反问:“真是如此吗?”
雪恨心里是有些心虚的,便胡乱找出借口解释道:“只是扎月怀有身孕,在淅雨台又时常过得不如意,那几日总是为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