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延只平静地喝茶吃茶点,只在心里暗暗一叹:傻贺香,为父如今是青鸾城的阶下囚,还要隐姓埋名,怎能贸然与你相认?只要命案水落石出,青鸾城当真还我自由,你再来认我也不迟。说什么原谅不原谅,能在那次大战中存活的暮丰社子弟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我倒要感激你替我清除了那些酒囊饭袋,也让我赢回了炎风。
他不经意地轻轻勾起唇角,令正好瞥见的祝云盏不禁困惑,问他道:“师尊怎么了?有好笑的事情?”
黄延不打算掩饰:“想到郡王妃方才那几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祝云盏直白道:“其实我也觉得莫名其妙,郡王妃为何要那样问师尊……”
黄延不想再纠缠这件事,只道:“这些菓子,快些吃完吧,一会儿我们也要上路。”
祝云盏轻轻点头,再从碟子里夹取一块杏仁炸鲜nai条,轻咬上一口。
几日前,原本打算径直前往云岫顶拜访裳烟华,但出发之前,竟不凑巧地发生了宦族命案。从士族命案上升为宦族命案,令黄延当下更改了计划,再度前往白花城极乐会。
赶了一整天的路,天黑下来了,黄延带着祝云盏在一家客栈入住一晚,在澡堂洗净汗水泥垢,换上干净清香的衣袍,将脏衣袍交给浣衣房,就回到自个儿的客房,关上房门,房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黄延转身便要去点灯,突然一道臂力从背后揽住了他的细腰,紧贴在背部的rou墙传来一股暖意。
一声低语也在他右耳边侧响起:“延儿……”
惊愣之余,黄延立刻脱口:“说好了在青鸾城等我,你怎么自己出远门,用掉了今年最后一次机会……?”
黑暗之中,朱炎风回应:“听说又发生了宦族命案,与那件诡异的连环命案有关,我想你一定又会去好几个地方奔波,心里实在不放心。”
黄延轻轻叹了叹,只好道:“你已经离开了青鸾城,去极乐会只好加上你一个,但既然你来了,拜访云岫顶,就不为难云盏了,让他回避云岫顶也好。”
朱炎风松开手,走到灯盏架子前,点亮了灯火,将房里的一切照得很清晰,回头瞧了瞧黄延的清晰脸庞,向黄延伸出了一只手,黄延缓步走到他面前,然后扑进他怀里,他双手也揽住了黄延的腰。
拥抱了一会儿,窗外陡然传来一阵悦耳的琵琶弹奏声,朱炎风听了,不由道:“有人在弹曲,不知道是这客栈里的哪间房,还是客栈隔壁?延儿,你听一听。”
黄延看着他,微笑着回道:“有什么好听的?你又不是要与我来一支舞。”
朱炎风说:“如果你有这个打算,我倒是可以陪你。”
黄延问:“圆舞吗?我可不喜欢探戈那种严肃的气氛。”
朱炎风大方地答道:“只要你喜欢,并且有雅兴。”
黄延微笑着,一只手与朱炎风的一只手交缠,扶住后背,另一只手与他五指相扣,身子紧挨,在客房里一起缓缓迈起华尔兹的舞步,一起升降旋转摆荡。
朱炎风扶着黄延,握着黄延的手,轻轻将黄延倾斜,看着他Jing致美妙的下巴轮廓、微微突兀的玉豆、细腻白皙的颈项、桃花唇瓣以及浓密的长睫毛,欣赏他倒挂的容颜,清楚地看到下唇的饱满模样,更令他觉得这张脸庞有着非同寻常的迷人。
只一盏茶的功夫,凭空而来的曲音,又凭空消失了,两人觉得可惜之余,只好停下舞步,但朱炎风没有就此放开黄延,顺势将他横抱了起来。
黄延说:“我头有点晕。”
朱炎风立时关怀起来,忙问道:“刚才转了几个圈,让你觉得不舒适了?”
黄延看着他满脸担忧,浅浅一笑,答道:“是累晕了。”
朱炎风便立刻将黄延送到寝榻上,脱去了他的鞋和袜,然后坐在寝榻边缘,各自脱下了长衫和袍子,随手往外一扔,就挂上了屏风顶端。
朱炎风又轻轻一弹响指,灯盏里的火苗瞬间熄灭,实则是动用了风之术法,将火苗吹灭了,随之他垂下帐子,与黄延缓缓躺了下去。
166、第166章
天刚刚大亮,三人就骑马离开了客栈,继续奔往白花城。
路上,朱炎风说:“我在金陵阁看过了最近那件宦族命案的记录,那户人家姓康。在此之前,那天夜里,极乐会的后院宴会,二十个富家公子里,似乎有姓康的?”
黄延肯定地回道:“你没有记错,当时喝过花魁那杯酒的,就有一个是姓康的!”
朱炎风又说:“花魁酒一定有什么秘密,甚至有可能,是注入了奇蛊的酒。我进宫见了蓬莱玄君,问了关于奇蛊的事,他说,这种奇蛊很有可能与葛云郡王子所中的缚魂蛊有关,是同族关系,或者母子关系。”
黄延决定道:“那就要想办法把花魁酒偷到手!”
祝云盏问:“怎样才知道哪壶酒才是花魁酒?”
黄延浅浅一笑,自信道:“那壶酒如果不是一般的酒,一定会有人谨慎看护,防止出现意外。”
朱炎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