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清名勾起唇角,自顾喃喃:“慕容世家是我想得到的,也与我没有任何纠葛,但云岫顶总是牵制着我,终究会成为我当淅雨台掌门的绊脚石,我怎能让你成为我的枕边人?棋子注定只是棋子。”
一夜平静地过去之后,迎来了一如既往的清早,露水才刚刚在徐徐秋风中消逝,天边却雷声大作,令人心惶惶,久久竟不见半分雨露,仍是干燥的Yin天。
黄延一个人进了宫都,进到了内宫,听闻宏里出事,便径直来到永乐斋,天云刚从宏里的寝房出来,就在内廊与他相遇,就与他打声招呼:“是闻人先生,久见了。”
黄延只平静地浅浅一笑,不说什么,径直进到寝房内,瞧了瞧宏里的情况,问道:“他昨夜有没有发狂?”
天云诚实地答道:“他只要一到晚上都会那样,只有喂他一滴血才令他安静下来。”
黄延回头,瞧了瞧天云的手指,只见那十根手指都用止血纱布包扎起来了。大正朝廷建立之前,他为了把持朝政,设下了计谋废掉了天陵的葛云太子之位,改立年幼的天云为新太子,因而对天云有些许亲情,便关怀道:“长郡王子,此法虽然管用,但自己的身子毕竟也是rou做的,该想一想别的办法。”
天云回道:“王嫂用过术法的解咒方法,但不管用。”
黄延解析道:“她不曾习过术法,也非异能体质,只念咒当然无用。据闻郡王子是被人下了蛊,用一般的解毒丹不管用,如果蓬莱玄君肯赏脸,可请他一试,但,最好能抓到下蛊之人。”
只刚说完,上元贺香的声音便自身后传来:“是莲幂下的蛊。”
黄延再度回头:“莲幂……?”脑海里依稀记得这个名字。
上元贺香继续道:“是我郡王府上的侍卫统领,如今人已经失踪了,留下了承认罪行的信函,郡王会打算派人到各郡通缉莲幂,如果抓到他,应该能供出解药与下蛊的目的。”
黄延回道:“如果他下蛊的目的与这数年来的连环命案有关,便是破案的线索。”
上元贺香只道:“但愿是吧。”
黄延不再说了,转身就走,前往朱振宫。
天云瞧着黄延的背影,不由对上元贺香说:“他令我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觉。”
上元贺香接话:“不止是你,他也令我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我真的很希望,他就是‘他’……”
天云好奇:“王嫂在说谁?”
上元贺香只道:“没什么。”便走到寝榻前,照料宏里。
朱振宫的起居殿内,黄延坐在椅子上,宫娥将一只托盘轻放在他旁边的茶桌案上,便退了下去,托盘里是一只空茶杯与一只茶壶,茶壶的外壁的温度还有些烫手。黄延自顾斟了一杯热茶,先静静放置。
苏仲明问道:“瞻鸾塔内审问薛慕华有什么结果了?”
黄延不急着回答,只先试着轻抿一小口茶,才肯启唇:“金陵阁问了他三个问题。”
苏仲明关心道:“他怎么说?”
黄延徐徐道:“金陵阁的第一个问题,斗篷与面具是否是他拥有之物。他便说,斗篷确实为他拥有之物,但面具,他不识得。”随即徐徐饮完一杯茶,又斟上一杯。
苏仲明问:“他可知那件斗篷是如何遗落在那个山洞?”
黄延答:“他只说自己已经记不清了。”
苏仲明再问:“那第二个问题?”
黄延一边斟茶一边说:“第二个问题,淅雨台弟子于某次案发当夜偶遇凶手,正要擒拿之时,他为何要出手阻拦,导致凶手脱逃。”顿了顿,先小心地轻抿一口茶,才继续道:“他一开始没有回答,并且神色紧张,直到金陵阁要求他务必回答,他才愿意说,那一夜他怕那弟子惹是生非才要阻止。”
苏仲明忍不住喃喃:“又是一个牵强的理由。”忙又问:“那第三个问题?”
黄延先斟茶,轻轻吹了一吹,缓缓分两口饮完了,才答道:“他时常离开淅雨台,几次去过白花城的极乐会,因此金陵阁问他,为何几次奔往极乐会,可识得杜落娘、南宫烨,可与这两人有交情吗。”
顿了顿,他又自顾斟茶,饮了茶才往下说:“他便说,自己是应岳丈之邀才去极乐会,知晓杜落娘是极乐会的老鸨,但并无交情与瓜葛,江湖朋友里也不曾有叫南宫烨的。”
苏仲明沉yin了片刻,才启唇:“金陵阁有什么见解?”
黄延轻描淡写道:“兴许是合谋者。”
苏仲明认同地点点头,回道:“他在回答第二个问题的时候迟疑,并且神色紧张,的确能说明是合谋者的可能。”
黄延只道:“猜测无用,你倒不如再派人彻查一次他命人建造的那座集仙祠,尤其是藏在里边的地宫。”
苏仲明犹豫:“上回据闻那里有重要用途,比如放置老祖棺木,建造完了办过了迁神祭才能打开,否则将失灵气。朝廷若强行闯入搜查,只怕会遭到各方武林人士的抗议,不信任朝廷,甚至……公然与朝廷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