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这边热闹,林慕家这边却安静。
辰时三刻,许秀琴敲响了林慕的屋门,她虽知昨夜两人都没休息好,但王喜云谋害林慕兄弟一案今日正午要开堂宣判,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缺席的。
季睿修醒来有一会儿了,他听见屋外许秀琴的呼唤,应了声将仍在熟睡的林慕唤醒。
吃饭间,季睿修才将昨夜发生在刘大福家的事告知了他们,三人闻言皆是一惊,本以为是寻常的走水,谁知却是一场谋杀。
林慕想起刘大福家媳妇丑恶的嘴脸,他虽然不喜这样的妇人,但一向安乐的清河村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总会引起人们心中的不适。
怀着些说不清的情绪,林慕一家五口连同白君炎和魏旬一起坐上了去静安县的马车。
因为时疫在永安洲蔓延的原因,静安县的热闹也减了三分。或许如今的大瑜朝,就是一头敛起锋芒静静养伤的雄狮,它会有片刻的沉静,却不会沉睡不醒,疫情过后,大瑜朝还是那个富庶民安的大瑜朝。
再次见到王喜云,她有些神志不清了,感觉像是六十来岁的老妪,上次在这个公堂见她,仔细算来也没过去太久的时间,可无论是容貌穿着,还是行为举止都判若两人。
她抬头看了眼依旧完好无损的林慕,眼中闪过的妒恨是那样的赤露明显,可林慕对上那双毒眸却丝毫不惧,对眼前的人她除了厌恨再没有别的情绪。
此案人证物证早已摸清,甚至所有的犯人都已经认罪画押,只等受害人回来开堂定罪了。
县令大人按着流程审问了一遍,王家人对此事供认不讳,先有卫潜打过招呼,后又案件确实恶劣,县令大人便重判了几分,也算敲响警钟,好让静安县能少些这样的大案。
王喜云被判宰刑,其兄其老母杖责三十,监禁三年,至于其余涉事人员,杖责三十,监禁一月到三月不等。
看着王喜云如傀儡般毫无生气的样子,白君炎想起近来的种种,心中之气仍不能平,在她被压出去之前,将林筠和陶南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
白君炎一席话,仿佛唤醒了王喜云心中的不甘,她在公堂上破口大骂,甚至挣开衙役的手想去扑打白君炎,被身旁的魏旬一脚踹出老远,趴在公堂上咳血不止。
县令大人对此视而不见,只吩咐衙役将宛如死鱼的王喜云拖下去,而其余犯人更是瑟瑟发抖,心中悔恨不已。他们虽还有活着的时候,但看到季睿修眼中森冷的杀意,即便熬些时日离开大狱,真能好好活在这世间吗?
离开府衙,几人去了一趟仍开着门的“丝慕”,店铺的生意并未受太大的影响,同他们经过的很多时疫重灾洲县相比,静安县已经是受影响很小的了。这也是卫潜反应及时,再有治时疫的方子颇有成效。时疫在静安县并没有蔓延,静安县门庭紧闭的紧张氛围也不过持续了五六日,到这些天,已经基本恢复了。
林悦当时照顾许秀琴也在不知不觉中染上了时疫,不过症状很轻,几日下来也已经大好,不过几人还是去药铺了抓了些补药,只望不要落下病根。
回到清河村时已是日落十分,进村便遇上于捕头一行人又是一番寒暄。他们忙碌了一整天,除去那层碳灰后,那刀也只是把普通的刀,这清河村不说每家每户五六成人家都该有那么一两把,单纯地靠这一时无法锁定真凶,此事还需慢慢调查。
而清河村却因此事弄得人心惶惶,先前刘云巧杀害周绮欢尚有缘由,那么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能杀了人还要放火,如此种种细细想来,只觉得头皮发麻,心底泛凉。
是夜,清河村似乎比往日更加静寂,家家户户透出的亮光似乎也无法照亮这无边的黑暗,秋风大作,吹得门窗“吱吱”作响。在这样的夜里,林慕家却迎来一个客人,居然是刚刚丧妻的林大山。
林大山和林生年岁相当,两人从孩童时便是玩伴,几十年过去了,这一份情谊却随着时间愈发浓厚。
林大山和媳妇感情很好,心中的伤感也是旁人无法体会的,林慕看着眼前胡子邋遢,嘴角起皮的汉子,一时无法将眼前之人同先前那个爽朗的汉子联系起来。
“大山来了,快来坐。”
许秀琴忙站起身招呼,又是上糕点又是倒茶的,林大山难得露出一个真心的笑道:“嫂子别忙活了,我和林生哥喝两杯说会儿话。”
林慕一家也理解,季睿修拿了一瓶好酒来,几人便退出灶房,让两人好好尽兴。
“生哥,看到你和嫂子苦尽甘来,日子好过兄弟我为您高兴,这一杯,敬您。”
几杯下肚,林大山便嘴不停歇,林生也有些上脸了,想起一直以来,林大山都会支持他的决定。分家的时候,许秀琴身子还没养好,除了林悦,周大山的媳妇也时常来照看陪伴,他也上不了山,林大山偶尔抓到山鸡,也会送来一只半只给许秀琴补身。后来几年,许秀琴一直没能再有身孕,村里便流言四起,有一次,林大山无意听见还为这事和别人打了起来,兄弟兄弟,这种感情并非只有血缘羁绊。
林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