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早呢,再睡会儿。”
季睿修轻柔的嗓音响起,林慕躺在他的怀中,还是忍不住掀开了褥子,他要再瞧瞧他写的 状书,看看还有哪些不足。
季睿修也跟着起了身,这个时辰,屋内还是灰暗的,他将烛火点上,给林慕披上披风,这 才出了屋门。
一开门,便是阵阵寒气,雷花纷纷扬扬,将这方天地装饰的如梦如幻。
走到院里,却见白君炎匆匆赶来,一早,竟是“四海”派了人来。
“四海”,一层一级分外严明,当时,是季睿修去永安洲托他们找的人,如今寻来,想来 是有什么线索了。
老人总是浅眠,记挂着今日的事,周nai娘起得更早。一早,堂屋中便放了几盆烧得红通通 的碳火,将東洲的shi冷遮了个干干净净。
堂屋中有一中年男子正樣危坐,见白君炎去而复返,身旁还有一个气度威严的男子,便猜 到此人就是他们这个任务的雇主。
“可是季公子?”
“正是。”
"我是“四海”的一个管事,昨日收到“同洲”的消息,那位王贵寻到了,他们连夜赶来 ,说今日午后便会到这里。只是,一来,近日因匪患,東洲城守卫森严;二来,昨夜東洲城外 下了极大的雪,许多官道被阻,马车行走艰难。知晓您这事急,我们的主事让我架着马出城将 人接来,顺便过来告知您一声,让您稍安勿躁。”
其实这事本不用如此麻烦,他们直接将人带来便可,只是季睿修委托他们办的这事足足出 了一千两白银,他们是片刻不敢耽搁,一有消息便先给人吃个定心丸,不过是顺便的事。
?‘当真?”
白君炎声音都提高的几分,激动地直接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当然,咱们“四海”诚信第一,断不会信口雌黄,二位且等片刻,午后,咱们定将人给 你们带来。”
舅,此人是此事最为重要的从犯和罪人,一点闪失都担不得,我随管事去接人,您带 慕儿去击鼓,快马加鞭,午时三刻,我定将人带来。”
白君炎说的在理,人马上就要到跟前了,他们这边总需要一个人随管事去将人接来,而他 是要随侄儿去敲鼓的,季睿修是最合适的人。
“你说的在理,放心,慕儿我定会照顾妥帖。”
“管事稍等片刻,我随您一同出城。”
“自然,公子不必慌张,我便喝杯热茶等您。”
季睿修急匆匆回到两人的屋子,林慕得知消息,喜不自胜,季睿修又嘱咐了几句,便和那 管事一同出了城。
林慕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又看着漫天的飞雪,想起他那少的可怜的记忆中,她娘轻柔的 低唤和温柔的笑容,终于露出了一个笑。这一日,终于可以将旧怨了了。
午时一刻,東洲城的这场雪下的愈发的大,林慕今日一身素白,行走在雪地中,竞似与这 样的场景融为了一体。
“明法堂”位于東洲城中,闹中取静,更显其威严。
林慕拿起木柱上的鼓植,一下一下敲碎了这四周难得的安静。
门口的衙役见此前来询问,却闻这位俊雅纤细的公子声音洪亮,字字铿锵有力。
“草民木家二子木献宸击鼓鸣冤,请法司大人为我母亲讨个公道。”
東洲城虽大,但木家二少爷木献宸的大名别说他们官府的人,街头巷尾,那些百姓都是津 津乐道。只因此事太过离奇,匪夷所思。
凡有人击鼓鸣冤,法司大人必要开堂审理,那衙役便将几人带到了公堂。
林慕几人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在这样的天气里,泛起丝丝的冷意。可林慕此刻的心却是万 分火热,甚至激动地连握着状书的手都有些轻微颤抖。
不过一刻钟,法司大人便坐上了公堂,随着惊堂木落下,一个威严的嗓音远远传来。
“堂下何人?有何冤情?”
“草民東洲城木府二子木献宸,状告木府当家娘子王卉毒害我生母,致使我生母难产而死 ,弟弟早夭,又命人纵火要害我性命,状告東洲洲府大人木康宠妻灭妾,私自占用亡母嫁妆, 品性不端。”
“放肆。”
惊堂木拍响的重音后,便是法司大人威严的声音,可林慕没有半分怯意,高举双手道: 此乃草民状书,请大人过目。”
站在一旁的侍卫将林慕手中的状书递了上去,法司大人看完字迹隽秀的状书,即便方才已 经亲耳听闻也是震惊的。
且不论木康和王冉在東洲城的地位名声,单就儿子状告为官的父亲,这样的案件,他为官 二十来载,头回碰到。
“木献宸,本官问你,你状书上所言之事可是真的?”
“回大人,草民所言、句句属实。”
“本官再问你,跪在你身旁的几人又是何人?”
“草民白家二子白君炎,这两位是我长姐白君予嫁入木府时的陪嫁周nai娘和其子刘大宝, 草民侄儿木献宸所言句句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