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心味道不错,你家的厨娘手艺不错呀。”
季睿修知道眼前之人嘴巴很叼,能得到他的赞赏就说明味道真的极好。他倒不是个重口腹之欲的人,但林慕喜欢美食,想到每次林慕在后院躺椅上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看着话本的满足劲儿,他的嘴角就不禁上扬。
五月十八,是许秀琴娘亲的忌日,因而两日前,林慕跟着许秀琴回了娘家。两日不见甚是思念,想来今天也该回来了。
“对了,你信里特意要我带上我表哥是怎么回事?”
提到这里,另一个一直没说话的公子哥也投来询问的目光。
原来这一行人此次前来,正是为了季睿修果园一事。季睿修如今只是一介草民,这种稀罕物不是凭他现在的身份能保住的,这果园正是和黄衣公子一同建的。
这行人来自华洲权富肖家,这肖家来头甚大,老大一脉是京都大官,老二一脉是大瑜国有名的富商。
他能结识肖家是三年前一次出海,他碰巧救下了遇上海盗的肖家二房幺子—肖诀。肖诀个性张扬,是和季睿修截然不同的人,也不知是不是救命之恩的缘故,却对季睿修一见如故,两人渐渐成了知己。
待季睿修无意中发现邻国这种珍稀贵重的果子种植环境与割板坡这一带极为相似,有了种植的念头后便去找了肖诀,两人商议一番又去了一次邻国,才确定下此事。
此次跟着肖诀来的除了邻国的种植好手和肖家的仆从外,另一个人是肖诀的表哥—于子亦,于家是医学世家,季睿修此次特意要肖诀带上于子亦是为了许秀琴怀胎一事。
许秀琴能再次有孕一家人自是高兴异常,只是许秀琴毕竟滑过胎年纪也大了,刘堂怕有闪失,林慕也一直担忧,季睿修才特意请肖诀将于子亦一同带上。季睿修与于子亦不过见过两回,但两人年纪相仿,个性也相似因而也算投缘。
“不久前我定亲了,我岳母从前滑过胎一直未能生养,却不想现在有了身孕,她已经三十有八,因而特意请子亦看看如何调养才能保得此胎。”
季睿修语调一向平静,肖诀早已习惯,但他此刻说出的话却似在平静的湖面丢下一块重石,搅乱了满湖水的平静。两人相识三载,季睿修是怎样的冷情他心中清楚,此刻他却说自己定亲了。两人分别不过两个月,这样突如其来的消息怎能不令人震惊?
“定亲?从前也没听说你有喜欢的人,怎么才回来两月就定亲了?”
“大概是我娘临终前说的注定会遇见和相爱的人吧。”
季睿修不顾肖诀的惊讶说道,那语气似乎是一点不一样的,肖诀心中惊疑,什么样的人儿才能让季睿修改变呢?
肖诀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但季睿修却没过多解释,只说见了自然知晓。肖诀心里就像有上百只蚂蚁在挠,痒的不行,就连一向沉默的于子亦都有些好奇。
用过午饭,一行人便去了割板坡,割板坡是一大片偏斜的荒坡,土质也是大瑜朝罕见的黑沙土,这种并不讨喜的环境却偏偏养出了一种珍贵的果子。
奇颜果喜阳喜水,耐不住旱也遭不住涝,味甜、水足、口脆,外表鲜红光滑,长成的奇颜果只有成年人拳头大小,是美容圣品,因其产量低,因而在邻国也是专供富贵之人使用的,一般人一生都未必能一尝滋味。
这回从乌兰国来的蒙是种植奇颜果的一把好手,他家有成片的果园,乌兰是个骁勇善战的民族,蒙长得异常高大,粗犷的面容,爽朗的个性和肖诀异常投缘,他向往富庶的大瑜朝许久,此次正好借着指导他们来见识一番。
几人研究了许久,蒙也觉得这里十分适合种植奇颜果,有了他的话,也算给了两人更多信心。肖诀因午间知晓了季睿修定亲一事,一下午都没法集中思绪,对季睿修的沉默心中吐槽了无数遍,只等着快一点见一见季睿修的心上人。
终于在黄昏时分,他们从割板坡回来,他在院子里见到了身型纤细,正低着头认真地剥着核桃的少年。待季睿修唤了一声,少年抬起脸,随后露出了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那双干净的眸子似是被阳光闪了一下,微微眯了眯,随后站起身脚步匆匆向他们而来。
林慕半个时辰前刚刚回到家,初尝情爱滋味又正是情浓之时,两人恨不得随时黏在一起,怎么会想分离?才到家便带着从许勤家摘来的新鲜核桃匆匆去了季家,见季睿修不在,就在院子里剥核桃,等着他回来。
听见季睿修唤他,他抬起头,被阳光晃了一下眼睛,余光却见两个打扮富贵的男子和一个长相异于大瑜朝的人,他平复了心绪才站起身往季睿修身旁走去。
几人对林慕的反应却不大相同,肖诀走过很多地方,见过无数的人,林慕就像一块纯白透净的璞玉,干净美好,是那种很容易引起别人好感的人。他心中叹服,觉得眼前的少年和好友很是相配。而于子亦自从见了林慕眼睛就直直地盯着他,林慕甚至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季睿修不知其中缘由但面上已经很难看了。
一旁的肖诀也被自家表哥的反应弄得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