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倦看得纳闷,觉得他这个尚书爹必定在作妖,实际上,江尚书确实另有打算。
——让白先生结结实实打一顿,无论是白先生还是江倦,对他的怨气说不定都能减少几分,日后他们关系也好缓和。
白雪朝一听,却是神色大变,他皱眉道:“你这人在说什么?枝条抽打?我白雪朝岂会做出如此粗鲁之事!”
江倦:“……”
他欲言又止。
算了,还是不要告诉他这个外祖父,自己目睹了他更粗鲁的事情——脱了鞋子砸人。
白雪朝不认,江尚书只好帮他回忆:“就方才,您老上来就打我,后面还用鞋砸我头,现在还鼓着个大包呢,您看,您看。”
“一派胡言!”
白雪朝怒斥一声。他白衣飘飘,真真是出尘独立,这么一声训斥,也颇有威严,江尚书当即就愣住了,不敢吱声。
白雪朝急急扭头对江倦说:“别听这人胡说八道,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癔症。”
江倦艰难地说:“……哦,好的。”
白雪朝又忙不迭推着江倦走,“快上车,乖孙,快一些,免得他又开始胡扯。”
江倦只好率先踏上了马车,白雪朝则回头狠狠地瞪了江尚书一眼,一想到他差点害得自己在乖孙面前形象全无,白雪朝就觉得手痒。
还好,有人顺手替他收拾了这个江尚书。
薛放离悠悠然地走在后面,江尚书的一番话,他自然听见了,嗤笑一声过后,薛放离问江尚书:“江大人,你当真想长个记性?”
若是白雪朝或是江倦本人,江尚书当然是愿意长记性的,毕竟本就是作态,可这位可是个心狠手辣的,江尚书支支吾吾地说:“殿、殿下,臣……”
后文还没出来,薛放离已然颔首道:“好,本王答应你——来人!”
“江大人一番自省,对太子妃多有亏待,本王向来心疼太子妃,自然要应下江大人的请求。只不过枝条太软,竹杖又太硬,江大人想长记性,不若换鞭子吧。”
江尚书面色一白,鞭子软且韧,抽打起来,那是真的抽进了rou里,无论是枝条还是竹杖,都不及它分毫!
可此事再后悔,已无济于事,薛放离口吻平常道:“开始吧。”
侍卫手持金鞭,走近江尚书,他惊骇得瞪大眼睛,腿一软,就这么跌坐在地了。
不多时,抽打声与惨叫声响起,江倦好奇地撩开帘子,本要张望,白雪朝却轻轻按住,阻拦道:“没什么好看的。”
江倦只好“哦”了一声,薛放离也上了马车。
江倦好奇心还在,便问他:“王爷,你做什么了?”
顿了一下,鉴于王爷前科累累,江倦又说:“不许骗我。”
薛放离思索片刻,微微笑道:“只是满足了江大人的无理要求而已。”
江倦:“……”
与此同时,一座府邸内,杨柳生伏案作画,他运笔潇洒,旁边的友人却无暇欣赏,只觉得不耐烦,“这幅画你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好?”
杨柳生心不在焉地说:“快完成了。”
这幅画,正是薛放离让他根据各人口述的特征,作的一幅画。
据说此人是一个乞丐,在茶馆与说书人乱讲,让说书人讲了一段深宫秘事。
杨柳生摇摇头,搁下毛笔,“怎么……有点眼熟?”
友人也凑上前来看了一眼,“确实是有点眼熟。”
毕竟是根据口述画出来的,杨柳生不敢断言与殿下要找的人完全一样,但既然他们都觉得画中之人眼熟,就也是一个线索,杨柳生正要仔细端详,好友却是一把扯过他。
“走了走了,喝酒去了。”
也是,他喝酒作乐就够了,至于画中之人究竟是谁,这是那位太子的事情,毕竟杨柳生的酬劳——太子妃的画像,全都被太子夺走了!
杨柳生起身就走,倒是他好友,脚步突然一停。
这幅画中之人,怎么有点像安平侯?
“怎么了?”
杨柳生奇怪地出声询问,这只是一个突然浮上心头的想法,让他这么一打岔,好友立刻忘了这件事情,他摇摇头,“没什么,走走走。”
第95章 想做咸鱼第95天
马车辘辘。
江倦与薛放离坐在一边。
马车内部宽敞,两人平排坐,空间也还是很宽裕的,江倦好久没有独立坐过马车,每回一上来,他就得做人形抱枕,这一次总算不用再被拉进怀里,动手动脚了。
白雪朝饮口茶,看看江倦,和蔼地问道:“乖孙,挤不挤啊?”
江倦摇摇头,“不挤。”
白雪朝却坚持道:“怎么不挤,你都趴在车窗上了。”
江倦:“?”
他在趴车窗上,单纯是在往外张望,并不是因为他嫌挤。
见江倦神色疑惑,白雪朝又缓缓地说:“这么挤,来,来外祖父这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