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祥离开后,萧子奕转头看向龙床, 萧子赋正趴在皇帝身上垂头不语, 看起来十分难过。萧子奕走上前去搂住弟弟的头安慰他道:“没事,父皇走的很安详,父皇的后事三哥来解决, 你去你母妃宫里陪陪她。”
“三哥。”萧子赋转身抱住萧子奕的腰身将头埋了进去。
“好了,都是大人了,不能哭鼻子了。”萧子奕轻拍几下萧子赋的后背道:“去吧,一会礼部的人就来了, 让人看见你哭鼻子,以后还怎么见人。”
“嗯。”萧子赋送开萧子奕,抹了抹含在眼眶的泪水,说了声:“那我去了。”
“好。”
送走萧子赋,萧子奕开始在寝殿四周搜找,看父皇有没有留下继位遗旨,虽说父皇被老二下毒,倒的突然,但万一真的有这个东西存在不论上面写的是太子还是老二,都够对方翻盘了的。
萧子奕一直找到谢卿带着李瑞进宫,都没在寝殿里找出任何跟继位相关的任何只言片语。
“王爷,福祥来说陛下殡天了,可是真的?”谢卿得到消息来的十分慌张,仅穿着一生常服便带着李瑞进宫了。
“是”萧子奕扶额道:“事出突然,宫里事多出殡前我都出不去,李瑞熟悉宫里规矩,你带着他先住在我原来的承光殿吧。”
“这个不急,我进宫时看见百官在前殿皆议论此事,怎会众人皆知,薛阜城呢?”谢卿打算叫薛阜城来问一问具体情况。
“我来的时候就不见,已经让福祥带人去找了。”萧子奕摇着头把刚刚大殿上发生的事情说给谢卿听,并告诉他自己的猜测,薛阜城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怎么会这样。”谢卿紧皱眉头,心道‘果然有人想立四皇子,陛下这个时候殡天岂不是正中那些人的下怀。’谢卿后悔当初没有坚持调查那些传言。
“我临来时已经叫人给陆大人和我父亲送过信了,朝堂上的事他们会鼎力相助。四皇子他.....”谢卿想问问,四皇子到底有没有继位的心思。虽然他对这些事有所怀疑,但毕竟是萧子奕更了解其为人,谢卿也不敢妄下断言,只能欲言又止的试探。
“老四还小,只知道哭,我让他去陪他母妃了。”萧子奕对这个弟弟毫无防备可言,萧子赋明明已经到了可以开府娶亲的年纪,但在萧子奕眼里他始终都是个孩子。
谢卿见萧子奕丝毫没有怀疑萧子赋的意思,只能直截了当地开口道:“四皇子他到底有没有这个心思。”谢卿说这话时,瞟了一龙床,里面的含义不言而喻。
“怎么会,老四还是个孩子,整日只知道玩乐。”萧子奕有些意外谢卿的话。
“王爷!”谢卿压低声音怒吼,“若他真没这个心思,邢修文当这个出头鸟干什么?难道就为了得罪你,等你登基后为难他吗?邢家枝叶庞大,上到一品大员下到御药房院判,军中小将,难道邢修文要拖着他们一起去死吗!”
“邢家有人在御药房?”萧子奕瞪着双眼一脸震惊和后怕的神情瞧着谢卿。
“是。”
萧子奕有些急躁,伸手一把攥住了谢卿的手腕道:“我怎么不知?”
萧子奕突然爆发的情绪让谢卿有些迟疑,不过还是如实的告诉萧子奕道:“那人是邢家旁支,父亲家里落魄后又早逝,不受主家待见,因而很少有人知道他与邢修文是同宗。”
“你是如何得知?”
“我早年在御前历练,认识一位小将,他是邢家本支,他告诉我的。”谢卿紧蹙双眉,虽然不解萧子奕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还好奇邢家的事,但还是本能的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萧子奕听完后,放开谢卿的手腕,随即一拳砸先桌面,砰的一声。
懊悔的神情迅速爬上萧子奕的脸,他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他自嘲地笑着说道:“原来我真的是个从头至尾的傻子。我说父皇的毒怎么下的那样准,我说朱内官怎么承认的那么痛快,原来根源在这。老二也是个傻子,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
谢卿看着萧子奕自嘲的样子有些害怕,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萧子奕,好像随时都会疯魔一样。
“王爷....你,你别吓我,到底怎么了....”谢卿抓住萧子奕的小臂轻轻摇晃着,想要帮他从现在的状态脱离下来,却又不敢太过用力。
萧子奕苦笑着,握住了谢卿的双手,说道:“阿卿我们都被骗了,给父皇下毒何须往宫里运药材,有个院判不是很轻松就能解决?还能随时根据父皇的情况调整药量,让父皇在我们处理完老二再死。再结合邢修文在朝会时的反应,只怕他们早就开始准备,只等我和老二往里跳。好一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真是小瞧老四了。”
“真的是四皇子....”谢卿听完萧子奕的话,下意识地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如果真的是四皇子,那他们一直以来不都是按照人家的计划行事?现在又岂不是如瓮中之鳖一样。
自己和王爷乃至整个谢家.....谢卿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