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知舒抱着猎奇的心态全要了一份,花费的银子抵不上这酒馆一壶酒钱。
因为摊子上卖的荤食大多是猪下水,富人们不吃的猪肠猪肺,羊肠羊肚就成为穷人们的主要荤食。所以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富人嫌肠脏,穷人吃得香。
而乔知舒这顿最得意的就是那煎下水。
猪大肠被切成一小段一小段,煎的油润弹嫩,摊主给撒了些辣面,一口咬下去肥而不腻,越嚼越香。
盛尧看他吃的满头大汗,一大桌子没有他不下筷的,这会儿正抱着烤羊腿啃得欢实。
“现在可还急着赶路?”
乔知舒咬着羊腿撕下一块rou,专心嚼着,只摇了摇头敷衍盛尧。
等咽下了才道:“哥哥,我们明晚还来!”
第37章
两人在沁安县玩了两天, 在第三日午后回到州府。
盛尧初期为了节省成本,只租了个作坊式的仓库,只在大门挂了个简略的牌匾, 只有四个‘盛尧茶行’大字。他第一趟因为不熟商路, 花了不少冤枉钱,回来给人家把账一还上,手里的纯利润也不剩多少了。第二趟继续赊账, 盛尧熟门熟路,开始会从北疆回来的时候,带牛、马、羊的皮毛, 还有ru制品回江南出售,这之后他赚的利润就很客观了。
盛尧觉得自己赶上了好时候, 不急着享受, 所以就没在并州买宅院, 如今盛尧茶行在并州已经小有名气了, 但还是窝在一个较偏的仓库落脚, 他自己也跟帮工们住在一起。
他不像普遍的茶商开个铺面做零售,他忙不过来,他一出发来回得一年,铺子里出个什么事儿鞭长莫及,要是遭了小人, 商业名声给他毁了就得不偿失了。
乔知舒进了作坊茶行, 还在原地转着圈打量,挺心酸的说实话, 不比自己在江州住的舒服。
“东家回来了!”
从屋里出来个穿袄的中年男子,头上带着黑布儒巾,看打扮应当是管事, 而且脚步急促,脸上也是焦急。
“程叔,出了何事?”盛尧上前几步相迎。
“东家,御史王大人昨儿来同您告别,有后事想要委托您办,我看江大人说的这样严重,便答应等您回来,便亲自找过去。”
“后事?”盛尧眼睛微眯,有了寒光,“我不在这几日,州府又出了什么事?”
“出大事了……圣上旨意,命并州茶马司御史王江纬进京面圣!”
盛尧吩咐程叔送乔知舒去客栈休息,自己要立刻去御史府找王江纬。
“我也去,多个人多个脑子,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乔知舒不愿意,想跟着盛尧。
盛尧顾不了太多,两人一人一匹马穿街走巷到了御史府。
……
乔知舒跟着盛尧后面走,悄悄打量御史府,气派倒是气派,怎么冷冷清清的?一路到书房都没见一个下人。
一进王江纬的书房,室内如冷窖,盛尧抬手按住乔知舒准备解毛氅的手,“无碍,大人不是拘于礼节之人。”
然后领着乔知舒走到书桌前静坐的王江纬面前,“屋里像冰窖,大人何故不烧炭?”
王江纬看见盛尧来了,深深叹了口气,他已经被冻得打牙颤了。
“本官马上就要上京被刑部问责了,府中哪儿还有下人?哪儿还有炭火?贤弟啊,该来的它是躲不掉的啊……自驸马被抓,陛下每每诏令官员上京,不出一个月就处死,我这趟怕是凶多吉少了。”
皇上亲下诏令,乔知舒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见这种阵仗,好奇地把王江纬瞪着。
盛尧自然是要开口安慰的,“那些都是刑部亲自下人去宣的旨,而大人这次只是让自行上京接受问责,想来事态并不严重。”
“再如何,这旨意也是要我顶着风雪上京,还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命面见陛下。”王江纬天性软弱悲观,依旧念念有词的表达恐慌。
王江纬一想到自己的下场,连忙站起身来,僵硬着上前抓着盛尧的手臂道:“我这回是彻底明白了宦海无情,世态炎凉啊!你就瞧瞧我这府上……哪儿还有人呐?”
确实,驸马被抓之后,王江纬一直没被牵连,因为大理寺没查到王江纬受贿和参与的行为。所以那时候,御史府大门络绎不绝,门庭若市。
哪像现在,门可罗雀,无比萧条。
对于王江纬,盛尧是一望便知其人,他十分擅长琢磨人心,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安慰王江纬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有的人天生悲观,安慰三天三夜都没用,不如直截了当的讨论解决方法。
所以盛尧说:“大人且冷静,是福是祸还未可知,但是刑部的人没下来,说明就还有活路。咱们现在需要讨论的——是如何逢凶化吉。”
“对对,你说的对,这次的圣诏肯定是为了茶叶走私案,可是大理寺都查了大半年了,按理说,我祖上八代都该查完了,没我什么事儿啊?”
盛尧:“毕竟驸马是在大人管辖的茶叶市场出的事,但并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