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的碎茶杯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没留下什么痕迹。
江震坐在餐桌前面:“小子,醒了?”
江栩把包背在肩膀,面无表情:“没醒的话,我现在是梦游?”
“我知道你怨我,昨晚临时接待一个老总耽误了时间,谁知道那个败家子跑回来了。”
前些年,江震的确特别烦江弘,恨铁不成钢,江弘不仅没有事业心,还没责任心,好好的家庭自己败了,儿子也不管。
江弘整天享受着丰富的物质生活还一副不得志的模样,看了倒胃口。
相比而言,江栩即使有点叛逆,但骨子里的义气跟担当更像江家人。
“小子,那个败家子这辈子就这样,不要让他影响你。”
“影响我?你太高估他了。”江栩夺门而出。
他的胸腔烦闷难忍,胃里翻涌着难受,他无Jing打采地走到假山处。
大门口铁门外怎么有一个人影?
隐约分辨出那人是谁,江栩心中微跳,他加快脚步,拉开大门,看到了那高挑的男生。
谢淮嘴角闲散,手里拎着早餐,清隽的面容在晨光的洗礼下干净极了。
这一刻,江栩郁结的情绪忽然明朗了,像是昨晚密布的乌云,今早终于迎来了丝丝曙光。
谢淮唇边扬着笑,往前送了送手里的早点:“外卖骑手,为您送餐。”
江栩脚步卡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老宅距离市内很远,主要是不通车,这么早的时间,他怎么来的?
“你……”
“昨晚的摇篮曲好听吗?给你唱完以后,我反倒睡不着了。”谢淮把袋子里的粥拿出来,插上很粗的吸管:“你昨晚没吃饭,早餐不能乱吃,小米粥养胃。”
江栩接过他手里的小米粥,黄澄澄,嘴上说:“喝什么小米粥,当我坐月子?”
谢淮用眼尾看他:“你是不是想的有点早。”
江栩:“?”Cao。
“烫烫烫!”江栩吐了吐舌头:“怎么这么烫?”
谢淮走到他跟前,两个人脚尖对着脚尖,附在他耳畔说:“我怕凉了,一直放在怀里捂着呢。”
六月份的天气,把小米粥捂在怀里,江栩喉咙滑动,嘴里的小米粥有点甜滋滋的:“你怎么来的?”
“乘坐死亡快线来的。”谢淮随意指了指街角的白色跑车。
窦城的车。
江栩没用江北送他,跟谢淮坐进白色跑车。
窦城指尖捏着烟蒂,趴在车窗上,用力吸了两口,拍了拍自己的脸,无Jing打采地启动车子。
谢淮掀了掀眼睑:“你行不行?”
“老子能不行?如果不是你早晨五点半就给我打电话,我用得着连喝两杯咖啡?”
昨晚他两点多才睡。谢淮谈个恋爱,简直要了他半条命。
江栩的头靠在车窗上,喝着小米粥:“这儿一大早的,你折腾来我家做什么?”
谢淮半垂着脸,车窗的树木快速掠过,残影打在他的侧脸,有种朦胧的不真实的感觉,他轻声说:“我昨晚就想过来。”
虽然江栩没说,他知道昨晚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手里的粥热乎乎的,江栩把白色防晒衣拉链往上拉,他的脸颊有些红,鼻子不透气。
谢淮抬起手背试了试他额头,又把手探在他的后脖颈,“你发烧了?”
“嗯?”江栩眼皮发沉:“没事,我睡一会儿就好了。”他调整身体,窝在靠车窗的地方打盹儿。
一段颠簸的路,江栩的头被甩到了相反方向,谢淮把手伸到他脖子下面,徐徐地让他靠在自己肩膀。
江栩的额头、鼻尖被汗打shi了。一张小脸苍白。
谢淮拉起他的手,把他圈在怀里,江栩睡得很熟,连气息都是浅浅的。
这一路,过了多少个路灯,换了多少次路,甚至窦城停下来买了东西加了油,谢淮浑然不知。
他这么静静看着江栩,睡着的男生很乖,鼻直而翘,嘴唇淡红,连浓密的睫毛也透着楚楚可怜。
谢淮举起一根手指轻轻戳了下江栩的白嫩的脸,触感细滑,像nai油蛋糕。
皮肤接触的余韵,谢淮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加完油准备上车,透过车窗看向车内的窦城:“……”
这触不及防的一幕,说它有颜色吧,就戳了戳脸,纯洁极了。说他没有什么,老谢的神情好像偷到了一个亿。
他拉开车门上车:“老谢,你收敛点,人家病着呢。”
“我知道,我们去趟医院。”
“哪个医院?”窦城的声音又粗又响。
江栩陡然惊醒,好像受了惊吓一样:“不去医院!”
谢淮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脊背:“好,不去。”
江栩闭上眼睛,找个舒服的姿势:“我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前面有个药店,停一下。”谢淮抚了下江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