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龙四海擦完药,颇为慎重地用干净纱布缠绕住了他的手掌,将药膏递了过去,“记住,早晚各一次,要像今天这样好好上药。”
八荒垂首应是,颇为顺从的模样让龙四海抿了抿唇,又补充道:“可不许阳奉Yin违的骗我。”
八荒急忙摇头:“属下定不会诓骗殿下。”
龙四海脸上这才绽一个笑来,起身送客道:“时候不早了,我还要进宫向母后复命,你回去吧。”
八荒点点头,刚走到门口,却忽然唤了她一声:“殿下。”
“何事?”龙四海眨眨眼。
八荒转身看向她,神情严肃,让她一愣。
“赵府那母子俩若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可要属下……”
他话没说完,眉间却闪过隐隐杀意。
想起龙四海说的,陛下可能会因为那母子俩责罚她,八荒觉得倒不如让两人永远闭嘴的好。
龙四海原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与她交代,没成想又绕回了赵府那母子俩,一时之间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她摇摇头,推搡到:“赵府那里我自有安排,你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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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八荒,龙四海这才回宫,坤宁宫内,她将从赵府搜到的账本呈于皇后面前,皇后叫人对过,唇角勾起一丝冷笑,眼里杀伐之意渐起。
“好个叶鸢,竟然通过自己的妹妹在宫外向官员收受贿赂,真是好大的胆子!”
她当机立下便带了账本来到乾清宫,又将冯氏被囚禁一事背后的牵扯向蜀皇一五一十地说明了。
蜀皇向来对后宫这些小事不放在心上,然而听公孙皇后这么一说,才发现这叶贵妃是在是胆大包天。
后宫明令禁止与前朝有钱权来往,叶鸢却是阳奉Yin违,让人将东西都送到了赵府,自己的妹妹家,这便算是变相地进了自己的小金库。
“陛下,您请看这些账目。”皇后又指了几幅特意用朱笔画出来的,这些东西大多是些摆件字画,有市无价,而送礼的人,却都是世家。
蜀皇看罢,冷笑一声:“这些人的手倒是伸得挺长。”
这天晚上,蜀皇的圣旨传出,将叶贵妃贬为叶嫔,禁足隆昌宫,随后接连几日,凡是在账目上与叶贵妃有所来往的,大大小小不是被贬了官,就是得了圣前一顿好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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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昌宫内,叶贵妃看着紧闭的宫门,一时间竟然还回不过神来。
她妹妹今天下午才进宫与她说了此事,没想到公孙钰那贱人速度如此之快,竟然已经捅到了陛下面前。
“宝华姑姑,我,我要见陛下!”
她一身石榴八宝裙在一片混乱之中已经被弄得皱皱巴巴,Jing致的脸庞落了几缕碎发,模样颇为狼狈。
宝华在蜀皇跟前做事多年,明白陛下这番勃然大怒,便敛了神色道:“陛下圣旨已下,还望叶嫔娘娘在隆昌宫好好反省。犯下如此大错,还能保留一宫主位,娘娘不该在这里吵闹,应当好好叩谢陛下圣恩。”
说罢,却是带着宫人转身就走,顺带着将隆昌宫伺候的人手也都撤下。一时之间,偌大的隆昌宫便只剩了叶嫔和身边的绿枝二人。
叶鸢在后宫横行多年,就算是最不如意的时候,也从不曾这般狼狈过。这圣旨来的太快,她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抓住绿枝的手仓皇道:“快,快去告诉那个人,本宫,本宫出事了……”
叶鸢口里的那个人,正是与她合作多年的龙风行。
她在前朝收的那些好处,自己其实只拿了一部分,剩下许多都是龙风行借着她与那些官员暗渡陈仓。
现今她出了事,龙风行不可能置身事外。
其实早在叶夫人圈禁冯氏的时候,龙风行便已经收到了消息,提前做好了准备。手下人见了六神无主的绿枝,只叫她回去跟贵妃娘娘说,将东西全都认下来,老老实实呆在隆昌宫里,过两个月万寿节便是她复宠的日子。
叶鸢本来将信将疑,然而她和龙风行早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若是此时撕破脸,在蜀皇面前将两人那点儿事抖出来——
龙风行吃不了兜着走,她怕是也难以活命。
因此,她便只得耐着性子硬是在隆昌宫内等到了两个月后的万寿节。
这天,龙风行送来了一套衣服,让她务必穿上,又叫她晚上在宫墙下与绿枝弹琴跳舞,只不过跳的不是她拿手的“踏燕”,而是一曲“点绛唇”。
叶鸢看着字条上的嘱托,不由皱了皱眉,绿枝却道龙风行手下人特意说过,若她想要复宠,便须完全按照他说的做,不可偏差分毫。
两个月来,叶鸢在隆昌宫没了例银,没了享乐,御膳房看人下菜碟,就连膳食都简陋得要命。
她每日在宫内与绿枝大眼瞪小眼,实在是难受透了,因此便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认命似的换上了那身绫罗红纱衣,在深秋的天里哆哆嗦嗦,独自起舞。
不知龙风行是否料事如神,这天晚上,蜀皇在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