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四海目光淡淡:“本宫说了,不会说话的人,最好把嘴巴闭上。”
他千不该,万不该,在她面前说起八荒……
这时,内侍已经搜查完毕,将库房账册呈上前来,见到眼前这血rou模糊的场景,又看向一脸云淡风轻的龙四海,只觉自己双腿不住发颤。
龙四海一目十行地翻看账册,见其中有公孙皇后在找的证据,眼中闪过满意神色,朝着内侍挥挥手:“东西拿到了,回宫吧。”
说着,她抬步便要离开,走了一半,却忽然顿住了步子,转头看向躺在地上的叶夫人母子俩,拧了拧眉吩咐道:“找个大夫,给他们娘俩看看。”
此事若传进陛下耳朵里,她又得好一阵解释。
不过在此之前,她得先确定一件事才行……
龙四海领人出了赵府,吩咐内侍先行回宫,自己却优哉游哉地走进了附近一条无人小巷里。
“出来吧。”她声音淡淡。
四下无人响应。
龙四海抿了抿唇;“八荒,我知道你在,赶紧出来。”
一阵清风拂过,小巷寂静,唯有两旁随风摇摆的皂角树发出哗哗声响。
她不由挑眉——
这人还学会不吱声了?
望着空荡荡的小巷,她心思一动,转而往巷口走去。
宽大的锦服虽然华美,然而绣着云纹金线的衣摆却在地上拖拽,让她行走颇为不便。龙四海拽着身上衣服,慢腾腾地走着,忽而身子一歪,“唉哟”唤出声来。
“唉哟,我的脚又扭了,上次扭得好没好全,又,又伤了……”
她蹲在地上,掀开裙摆,还没露出自己白皙的脚踝,下一刻,一个玄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殿下,可还好?”
龙四海低着头,嘴角不由自主地浮出一丝得意笑容,一把拽住八荒的手臂。
“抓到你了!”
女子颇为俏皮的声音里不带丝毫受伤的痛楚,抬头看着他,杏眼里满是狡黠。
中计了……
“殿,殿下。”八荒有些无措的垂下头来,“臣,臣不是故意跟着你的,碰,碰巧路过。”
此地无银三百两。
龙四海看着他笑意更加温柔。
一个月不见,这男人不但学会不理她,还学会撒谎了?
“哦,碰巧路过是吧?”她笑容娇俏。
八荒点头,身子僵硬,只觉浑身都不自在。
他一点儿也不喜欢骗她,可是……
龙四海凑近了些,又问:“那赵府门口的叶夫人,还有赵景沓,也都不是你咯?”
她脸凑得极近,近到八荒可以清晰地看见阳光下,她白皙脸上细小绒毛。
他只觉耳朵烧得厉害,无措地眨眨眼:“嗯,不,不是属下。”
“这样啊……”龙四海忽然撇了嘴,话锋一转,“既如此,明日陛下问起来,在赵府打人便都是我的过错,也只有我一个人受罚了。”
八荒一愣,眼前浮现出龙四海被蜀皇责罚的模样,急忙改口:“不,不,是,是属下,都是属下做的,和殿下无关。”
他满心焦急,十分后悔自己刚才撒了谎。
龙四海却继续逗他,故意垂了头,声音委屈:“你都说了只是碰巧路过而已,不必帮我顶罪。”
“不是,真是属下,是真的……”看着龙四海垂下眼帘,难过模样,八荒只觉手足无措。
“是,是属下打了那女人哑xue,又,又用铜钱打了赵景沓。全是属下,与殿下无关!”
他声音急迫,竟然还扯下自己空无一物的钱袋子,急切解释道:“属下刚才将身上所有的铜钱都用了,真,真的是我。”
“噗嗤”一声,龙四海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抬头看他,觉得这人真是傻得可爱。
她拽了拽他的手臂,哭笑不得:“我逗你的……暴雨飞针不是你的绝招吗,你以为将针唤作铜钱,我便认不出来了?”
八荒闻言一愣:“那,那陛下那里……”
龙四海无奈似的看这傻子一眼:“你放心吧,是那母子俩阻挠我办差,父皇不会将我怎么样的。”
“对了,”她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你的手,怎么样了?”
那日从山谷出来,她正欲为他找大夫,这人却已经没了踪影。
说着,她自顾自地扯过他的手来,只见左手还缠着纱布,刚才似是扯到了伤口,隐隐只见有猩红颜色溢出。
她皱了皱眉,拉过了他道:“天色不早了,你送我回府吧。”
八荒垂首应是,一路跟着她回了公主府。走到府门前,他正欲告退,却被她唤住了。
“走了一路口渴了吧,进来喝口茶再走吧。”她轻巧道。
主人发现自己跟着他,非但没有责怪,甚至还让他进府喝茶……
八荒望着夕阳下的女子,紧了紧喉咙,目光里有些不可思议。
“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