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是中毒之症,并非水土不服。”先生说的云淡风轻,一边说话,一边慢条斯理地卷着针包。
这话一出口,在场几人除了叶檀还算淡定,几名亲卫却惊得差点就把屋顶掀了。
“先生!您是说有人蓄意谋害王爷?”
“我们王爷中了什么毒?先生您倒是说清楚点啊……”
……
“你们都给我闭嘴!”叶檀拧着眉,视线落在那位先生的脸上,眼神Yin恻恻地,“照先生的意思,是有人给本王下毒?”
“说是下毒也不全对,不过,所用的方法和下毒也没什么差别。”
这话说的真绕,叶檀昏睡太久,脑子多少有点慢,他思索片刻才开口:“这意思是说,想要谋害我那个人所用的根本就不是毒药?因为怕被人发现,所以才用了另外一种方法吗?”
先生点头:“没错,食材或药性相克。”
“怎么还有这种方法?!”叶檀的眉心都拧成了死结,食材或药性相克?!居然还有人用这种办法害人?!这也太缺德了!
“虽然没办法立即断言是何种食材或药材导致中毒,但可以确定的是,有人将相克之物添加在了食水中,导致王爷呕吐不能进食,水药不进,只需再耗上个三五日,王爷身体必然承受不住,届时药石难医,却仍旧会被误认成水土不服之症。”
“这也太Yin损了!想不到才刚到湖州,就有人等不及想要本王的命!”叶檀一双桃花眼危险地眯了起来,回忆起自己离京之后的种种迹象,咬牙切齿道,“看来这鬼地方的猫腻果然不小!不过这些孙子竟然都不尝试买通一下就急着想要本王的命,也是有意思。”
淮安王这话原本没人敢接,纯属自说自话罢了。
话音才落,却听那位先生悠然道:“可能有人觉得……贪墨来的那点银子全都用来买通王爷也未必拿得出手吧。”
没想到一个看病的郎中会突然插上这么一嘴,叶檀冷不丁被噎了一下,余光一扫那几个亲卫死命憋笑的蠢样子,淮安王有点火大,但瞬间就冷静下来,不动声色地转移视线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位救他一命的先生,心里慢慢浮出一个念头来。
这人怕是不简单,一个跑江湖的大夫,居然能连自己下江南是冲着什么来的都一清二楚?而且在这中毒的四天之中,连着请了那么多一看就经验老道的白毛老郎中都看不出问题来,怎么他一来就手到病除了?而且还能从中看出那么多门道?这么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真的就只是个巧合吗?
这时,侍卫叶乙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米汤过来:“王爷,先喝点米汤吧,先生方才施针前吩咐属下给王爷备着的。”
“嗯。”叶檀接过碗,试了试温度,然后几口把一小碗稀糊糊的米汤喝了个干净,空了好几天的肠胃立刻觉着舒服了,心里免不了又加上一分猜测。
好家伙!出手之前就知道让人先备米汤?他怎么就知道一定能医的好?
想到这,叶王爷长眉一挑:“先生手到病除,实在令本王感佩,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先生眉目微敛,微微一笑:“鄙姓江,名千秋。”
江……姓江?还是个大夫?
叶檀一愣,随口问道:“江先生可是湖州本地人?”
“在下不过是一闲云野鹤,碰巧游历到此罢了。”
叶檀追问:“那敢问江先生与天都江氏有什么渊源?”
“正是在下本家。”江先生道。
“想不到竟然能在这里遇到天都江家的先生,幸会。”叶檀正色道。
天都江氏,天下闻名的大医之家,世代出名医圣手的门第。
也难怪人家出手前就胸有成竹,并且一来就连病根在哪都摸得清清楚楚,想不到竟是江氏族人,并且还是江氏本家人,如果不是因缘际会,这样的大夫,举着银票也是请不来的。
“王爷客气了。”江先生道,而且也不绕弯子,“在下游历至滨州时,恰逢王爷押粮入城赈济灾民,王爷的所作所为令人感佩,之后江某一路南下,沿路救治灾民,碰巧也刚到湖州,便从一位朋友口中听说王爷也到了湖州,并且贵体抱恙,细问之下,才发觉事有蹊跷,贵属前往朋友药堂求医时,江某便毛遂自荐来到府上。”
滨州?!叶檀猛然记起,在滨州时就始终觉得有双眼睛如影随形地跟着自己,原来还真的不是错觉!
“这么说……那时在滨州草庐里救治伤患的医者就是江先生?”
“正是在下。”江先生起身,已有去意,“王爷四日不进水米,脾胃尚虚,这几日饮食要多加留意,平时也要以静养为主,残存于体内的毒素我以银针刺xue压制,已无大碍,过些时日自会不药而愈,江某告辞了。”说着朝叶檀拱了拱手,江先生就准备离开。
“先生留步。”叶檀被侍卫搀扶着披衣下床,脸色虽十分苍白,浑身虚软无力,但那对桃花眼却仍旧神采奕奕,“不知先生在哪里落脚?”
江先生答道:“在下江湖浪迹,停步是家。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