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嗓子胜似河东狮吼,陈左两人果然乖乖闭嘴。
楚岚怒道:“我下令让你们清点物资,是让你们追着同袍逼债的?!飞骑营借焚火箭不是为了上阵杀敌?!难道是为了吃吗?!这三千焚火箭记在我玄策营账上!陈将军,明天让你的参将来找我讨这个债!”
陈申缩了缩脖,硬着头皮解释:“将军,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军备不足才……”
“工兵营!”
“在!”
“焚火箭你们收回多少?”
“启禀大将军,完整箭矢四万二,不完整损坏箭支二百四十斤。”
“等会儿就吩咐下去,清点三万交给羽猎营,其余一万二,玄策、铁骑、神速、飞骑营各三千。”
“是!将军!”
前半场解决了家庭纠纷,和一堆鸡零狗碎乱七八糟的事,小会后半场楚岚遣散除岳北川和左琅外的其他将领,只把这两位留了下来。
楚岚沉默了半天,开口:“城内物资空虚,凭我们现在的家底,很难有再战之力……颍州如今外敌环伺,那些凭空冒出来的尸人大军也还没确定来历,我知道这个时候出门运粮草是下下之策,但是情势所迫,如果再遭敌军围城,我们恐怕……”
左琅:“将军,这些我和老岳都明白的,如果不趁休战之机铤而走险一回,万一兵临城下,想走都走不了了!将军!派我去吧!”
“左琅,这种裤腰带里别着脑袋的事儿,还是让我们老爷们儿上吧!就算你不是成天做饭绣花,到底也还是个姑娘家,你啊就别争了,再说了,你伤都没好利索,就老老实实的留在颍州跟着咱家大将军砍砍胡人得了!将军,这事儿还是我来吧!”
楚岚好一会没说话,看看左琅,又看看岳北川,终于下定决心:“我本想派你们两个一起,路上也能彼此照应,但是今天飞骑营的军医也和我说了左琅受伤的事,你就算去了,真碰上敌袭,没准还得拖老岳后腿。那就这样吧,老岳从你铁骑营带足人手,我再选玄策营三百长刀Jing兵、羽猎营一百射手交给你,你们去时走小路,回程走大路,路上轮流换岗休息,每过一驿,都千万不可大意,务必仔细查探情况。”
“是!将军您放心!我岳北川就算豁上这条命,也要把粮草带回来!”
“你豁上命谁还把粮草带回来?!你的魂吗?”楚岚皱眉骂道,“本将军命你全须全尾的把粮草给我押回颍州!再说废话老子就换别人去!”
“是!末将遵将令!”
三人又商讨了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楚岚说到后面眼皮都直打架,看那两人还没完没了,便全都赶了出去,准备睡觉。
“将军!有件事差点忘了说!”左琅走了没几步突然转身又回来了。
“还有什么事?快说!”楚岚强打Jing神,心情非常不好。
“晏公子走的时候让我转告你,他还有事情要办,后会有期!”
“什么公子?!谁啊?”楚岚瞪着左琅,突然发现有时候和这直球女汉子交流还挺难的。
“晏公子啊!就……啧!就是那天杀退尸人军之后和你一起回来的!穿白衣服的!长得贼好看还会医术的!你那个故交……”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他哪是什么晏公子!他是雁……”归!“什么?他走了?!什么时候的事?”
“他告诉我姓晏!海清河晏的河……啊!不对!是海清河晏的晏!”
“别说这个,他什么时候走的?”
“您昨天去羽猎营,今晚上才回,他今天早上就走了!他说大将军军务繁忙,他一介布衣出入军营多有不便,为免落人口实就不叨扰了!”
“他还说什么了?”
“他说有事要办,请大将军顾惜自身,多多保重。”
“没说去哪了?”
左琅摇头:“没说!”
“那你怎么不问?”
“我……将军!您除了打仗心里是不是从来不装点别的事?”
“你说什么?!”
“我跟他又不熟,能这么问人家吗?就说晏公子那样的人,有个红颜知己啥的也不奇怪吧?万一他要去见谁,干什么非得告诉我啊?!尴尬不尴尬!我说您……”
一本书“唰”地朝左琅砸了过去,左琅一个闪身躲开。
“什么都没问清楚我要你干什么吃的?!快滚!”
“将军!我这……”
“滚!!”
左将军,一代英姿飒爽的巾帼女将,在楚大将军的怒吼声中从善如流的滚了。
楚岚往床上一倒,这回耳边清净了,他却睡不着了,心里憋着一口气。
这个雁归,总是这样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好像天地之间就没有什么能让他在意、让他值得驻足流连一刻的事情,就这么来得随心,去的随意,或许有人管这个叫洒脱,但在他看来,这死孩子实在是欠揍的很!
管他是什么身份什么人!就算是一国太子又怎么样?臭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