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方正不动声色的尾随冷雨木的身影消失在病房的拐角,握紧拳开始筹划着,如何面对一年都难得见几次面的父亲。
自从他认祖归踪以来,他印象中的父亲,一直都是极尽严厉而残酷的。为了金钱可以不惜一切。
虽然父亲有着威武有如神灵般的外表,待自己的孩子们,却没有半分神般的慈爱。
一想到父亲在几分钟内就要到达,他不禁有些头痛,掏出随身携带的阿司匹林生吞了二片。
药还没下喉咙,一记猛烈的巴掌便迅速从他背后的挥了过来,就像满天的陨石砸在了他的脑袋上,一个趔趄没站稳,趴在了地上,形神俱毁。
“不长进的家伙!”父亲那不知是恨还是恶的骂声已经传入他嗡嗡作响的耳膜。
黑夜
秋的风,轻轻吹散,湖面的静宜。
一轮新月当空,照尽孤单的少年,他柔顺的发随风飘散,已退尽了早先粟色的炫染,回归乌黑的发在月光下无比亮泽。
他细白如瓷的皮肤,在月亮的青睐下,与黑发融合,竟让人有一种他实为天人的俊逸错觉。
谁说天堂里的人是最幸福的?
他那不知是天生还是后天就深邃而忧郁的眼,却是如泄露了地狱的秘密一样,饱含沧桑。
后背传来的37度体温,令极其俊秀透亮的少年的唇微启,又缓合。
那温度顺着少年的后脊梁巡梭着向上,缓缓的力度在加深,细白而漂亮的颈项下渐渐红chao暗涌。
那是一只修长而漂亮的手,反转,旋圈,轻缓的亲昵着少年颈项处一寸一滴的清凉肌肤,流连抚爱。
少年一动,也没动,任凭那欲壑难填。
手,觉醒了。猛的缩回到了来的地方,如被打草了的蛇一般迅速而惊颤。
啪!的一声凌厉的脆响,如血般的印迹,即刻显现在了少年美丽的面颊上如火涂!
你怎么可以长得如此的……………..像你的母亲……低哝着的沙哑悲怆而无力。
好一会儿,悲痛魔化成一股怨怼,
不许勾引我!!!!!!!暴跳如雷的沙哑吼叫,响彻了月光照亮的湖边。
少年忆起那躲在湖底的尸体,以一种拥抱的姿势微笑着,但那比爱情更能持久,那战胜了爱情熬煎的永恒的长眠,驯服了一切。
少年无声的牵起嘴角,像是在僵硬的嘲笑着那个摔门而出的背影。
天空来到耀眼而热辣的午后,忧郁的蓝也淡出燥动,只留一片赤白与排成队列的绿树相互抗衡。
冷雨木睡了好久,抚上后脑上如针眼般的漏隙伤痕,眼神不知在看向哪里。
大哥欣喜,醒了就好了。
可她,却像坠入了一个漩涡一般眩晕。
原来,那个下丘脑的电激竟那么疼。隐约间,她只听到些提问,一些黑白的有如默声片的影象,不知道美国警方是否已经从中找到什么线索。
她祈祷着,虽然美国每年都会有无数的人失踪,但希望张其一切平安!
他费了多大的劲儿,才说服家人啊。
没有你,我以为世界照常转动。
她没这么担心过一个人,感觉心跳掉了拍一样。
让你甜蜜,让你笑,不会跟你吵,因为你是我的宝。张其那嬉笑顽皮的怪腔说唱,似乎也因为她在这间美国最权威的医院的脑下丘电激恢复记忆治疗的检测中,捡了回来。
那个穿孔的伤痕,还是值得的吧,想到这里,她又轻轻抚了抚后脑。
是不是已经忘了到底等待了多久?她要好好问问张其,再次看到他痞气十足,却依然俊朗的眼,好记入心里。
为何 你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期待着萌芽结果?真傻!如果记忆永远丢失呢?
谁 都是爱得没有一点点的把握吗?我不会忘了所有的甜美的梦,像夜归的灵魂,找到了方向。不去管,情路上是否永恒太短暂。
她下定了决心,似乎应该更早些来美国才对。
她不知道,父母在签署那张公证过的手术治疗同意书时,手抖了有多久。幸好与文云山的婚姻关系也失效了。不必担心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当然以文云山现在的处境来看,也不会来找女儿的麻烦。
可是,如果真的长期记忆恢复了,女儿是否承担得住这么多的变故呢?
大儿子善意的提醒他们,人生的路,得雨木自己去走,不能永远搀扶。
他们二老才松了点原则。总不能就这么过得不明不白的。担心归担心,总是不舍拿雨木的生命冒险。如果不是张家的儿子不那么痴,跟着去,也许还能拖些时日,期待其他的方法。
世无定事。
还好,有老大在美国可以照顾,现在她醒过来,倒真是不错。二老这才安些心。
搬到的新住处,与邻居们还没处熟,但也好过以前学校的那间老宿舍房。
他们没跟雨木说,家里经常被抄得天翻地覆。找了学校的保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