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讨厌干净得如医院一样的屋子,董方正却毫无情趣的将屋子整得和医院如出一辙。
简约得只能看得到线条的家具和摆设,在董方义看来,所透露出的不是主人高雅的品味儿,而是一种寒如尖冰的僵硬。一尘不染的厨房,光可镜面的备餐台,毫无烟火的攀爬。当他呆滞的拉开唯一在工作着的柜式冰箱门,扑面而来的只有刺骨的寒霜,哪怕在盛夏。他要打破这一切,这里也曾是他的家,有母亲温暖的家。
父亲将董方正由国外派回来,除了家族事业的需要,另一方面可能就是担心他董方义了。
费神费力的把他从那个多少还有些死的,活的,病的,残的人迹的医院,接回到这套整洁得一塌糊涂的屋子绝不会没有目的。
他很清楚他们想要什么。他不再是十几岁的少年,他不再青涩,风霜雨打,沧桑造就了他顽强的意志,就是死也不会给他们。他发誓。
他尽一切所能,打乱这里的一切。除了母亲的房间。
董方正其实极少在这里居住。却总是带着一副慈善兄长的面容,关怀他在这里的一切。
有时,他宁可呆在那家医院。也好过与虚情假义针锋相对,以疯装佯。
起码那里还有人会看他画画,会认真的一笔一画的用并不好看的字体书写下极为幼稚的的语言。会带着他一块儿翻进湖水公园的院子里,肆意玩乐。
他知道,只有在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的时候,他才是最安全的。
当他站在医院顶楼的风中,看向那棵他观察许久的松树时,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抓住它!哪怕是残了,也值得。
为了母亲,他从没惧怕过。
他们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他不得不疯。
他一直没有朋友。他难以信任别人。
在湖边,他却做出了一个最具挑战性的决定。他希望他可以信任她。
极为用力的沉入湖面之下,他发现,她竟然傻傻的盯着湖面呆了一会才出手相救,真傻到可以。
他想到这里,禁不住唇角翘起,隐而不现的酒窝也可爱的露了出来,如沐春风,完全打破了他维持已久的冷酷少年形象。
他可以得到世界上的一切,却极难得到他最想要的真情。
他喜欢听到她说,你的命是我的了,这样的话。
在她离开医院之前,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着这句话,简直就像是口头禅。
他却只能暗暗的开心,表面上,却不能动任何声色。
他知道,董方正一直在观察着他的真实动向。
他得疯下去。直至有一天可以扳倒他们!
复检,他们都安排他与她在同一个时段。一定不是巧合。
他不再是孩子。他已经可以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有才华的演员了。
坐在出租车里,她竟没有认出自己,一方面令自己安心,另一方面也在担心着她是否已经全愈了。不知他们会如何利用这个傻傻的女孩。
现在,他们竟真的将她弄到自己身边来。
她还不明所以然的跌进这个迷一样的圈子。一种由然而生的保护欲似乎引起了他内心的某种悸动。
他有点发恨。不愿她来到自己的身边,矛盾的是又极想她一直呆在自己的身边。
于是,她前脚将乱成一团的物品收拾好归位,紧接着,他就会发疯似的,冷着一张脸,将那些昂贵的衣物再次拋向另一片她暂时够不着的空间。令她手忙脚乱。
两人就像是比赛谁更快似的,在屋子里忙个不停。
直至董方正出现在家门口。他们才停下这莫明其妙的拉据收拾战。
“噗,你总算回了”雨木抹把额头的汗水说。
“你们这是…..”董方正看着屋子里奇怪的景象,有点哭笑不得。一边是摆放整齐的衣物书本安静的呆在漂亮的沙发上;另一边却是如乱套的甩卖场,各色衣物扭动着难以想像的角度,黑黑的男式丁字CK裤,竟然还挂到了美丽而漂亮的壁画上。
董方义看也不看他们,便回了自己的屋。
“呃….抱歉,我没想让你来帮我们收拾屋子”董方正温和的笑着说,并将手中从超市购回的物品拿向厨房。
冷雨木耸耸肩,笑着跟了过去。
董方义在房内屏气凝神的竖起耳朵,听他们的动静。
“我们家有请家政的,你只要能抽时间来看看就好了”董方正拿出一瓶柚子汁,转身熟悉的从厨柜里拿出果汁杯,倒好递给雨木。
“我不是看着,这里太乱了”雨木撇撇嘴,实在没想到,董方义这小子,竟然会变态到如此程度,干什么,他破坏什么。完全把那天他在出租车里正常的形象给破坏得无影无踪。
亏得董方正还一直在繁忙的工作之余照顾着他。不由得,她很钦佩的看着眼前身着休闲家装,阳光而英俊的男人。
董方正毫不避讳,她那痴迷的眼神,歉意的说:“真是不好意思,公司的事也要麻烦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