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答应萧江,不拖延了。他打了个响指让人把钳子拿过来,而后把烟丢了。
“萧老板,很抱歉做不了朋友了。”说着,黑石接过了钳子。
第221章
班郡必须得承认,他走到那个废弃公寓之前都还有犹豫。
或许这就是看得太清楚而带来的冷酷,他总觉得萧江太过不近人情,而到了那一刻他才明白,原来所有的不近人情都因为把人情用在了目标上。
诱惑太大了,让人除了对诱惑抱以巨大的渴望外,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可以不要。
他扬了扬信封,安保为他打开了门。
但在他看到赤身裸体的萧江,以及黑石拿着的钳子时,那所有的动摇又消失了,他只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怒意在他的胸口散开。
他默默地走上前,拿着信封指了指萧江,冷冷地道——“放了他。”
“花了不少时间。”黑石随手丢掉了钳子,毫不犹豫地接过信封,再打了个响指。
于是萧江被轻易地带走,却又被轻易地放开。
班郡马上脱掉了外衣上前,披在萧江的身上。
他试着把萧江搂起来,然而萧江根本没有办法走动。他的膝盖和小腿受了创伤,以至于他几乎挂在班郡的脖子,才能借力把他带起。
黑石的人拦住了他们,等到黑石认真地检查了一遍材料,又是一个响指后,他们才让班郡带萧江出去。
外面的阳光让萧江眯起了眼睛,而在屋外等着的还有老粟。
老粟见着萧江狼狈的模样也皱了皱眉,丢掉手里的烟,也把外衣脱给了他。
回去的路上萧江一句话都没有说,老粟问班郡要吃什么,他在商莲的朋友给他们送到酒店去,班郡说饱腹的就可以,“我们不住了,换身衣服就走。”
老粟无奈。当初萧江把他丢在了狼群里,如果不是碰到光头,估计老粟已经给人榨个干净,再丢到垃圾场埋了。
而当下他看在班郡的面子上动用那多年没碰过的渔蛇关系,满足黑石的趣味找到了他们所在的地点,把萧江带出来不算,还帮忙租了酒店再买了饭。
他又想起萧江对他的那句评价——不懂感恩的家伙。
不懂感恩,这或许有很多不同的理解。
但老粟也得佩服萧江,当他好好地洗了一个澡,再简单地用过餐点后,他又把自己打理得清爽干净,所有的情绪也收拾得妥当完美。好像那一场酷刑不是动在他的身上,而只要用衬衣和西装遮住疤痕,他又是那个萧江,可以冷静地对他们发问——“你们收到了什么新的消息。”
北区厂房被扫,于澈与黑浦要求班郡离开,孩子已经安顿,而文勇——文勇没有消息,估计是布设清理北区之后下一步棋。
萧江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么,”老粟哼笑,“你已经被于澈放弃了,你知道?你看到他们去谷觅抓人有多容易了,我看你也准备跑路了。”
老粟的话说得恨不客气,他可算受够了萧江对他的胁迫与利用。尽管他也不想萧江被文勇取代,但能过一过嘴瘾也不错。
然而萧江看向了老粟,那目光好似刀刃。逼着老粟把更多嘲笑的话咽回去,只是又轻蔑地哼出一个鼻音。
“那就看看他们能不能赢好了。” 萧江说。
既然已经到了要把他挤下玩家位置的地步,那萧江也不用再等待了。
在被黑石责罚的过程里他想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无论他和文勇如何争,都是雾枭内部在争。而无论谁赢了,于澈都无所谓。于澈可以牺牲萧江,当然也可以牺牲文勇。
他不会把低于自己的棋子当成朋友,因为他的战争在更高一层,也就是他曾经对萧江说过的那句话——“我讨厌打报告的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同学之间解决。”
更高一层在哪里,在文勇妻子身后的家族。
那个孩子不需要拿去威胁文勇,毕竟对文勇来说,这只是一段让他蒙羞的婚外史,是可能分掉他钱财的私生子。但如果放在那个女人眼里,那可是她的亲儿子。
她会不惜一切代价说动她的家族改变立场,毕竟她或许对文勇的爱有所保留,但她对那个律师,对与律师爱情结晶的孩子,可爱得深切不已。
于澈不会放弃萧江的,他不敢放弃萧江。
否则若是逼着萧江让座,萧江也不介意把棋盘毁了。
那大家都不要玩了,让渔蛇全部吃光。
第222章
当他们回到谷觅的房子之后,关上门,萧江才算卸下了防备。
他走快了几步,在班郡开口之前,一把抱住了对方,软在了班郡的怀里。他的手臂箍得很紧,以至于班郡赶紧扶住他,捋着他的后背,让他把额头压在颈窝。
他说谢谢你,班,谢谢你。
说这话时班郡听得出哭腔,而这哭腔让他的心头酸涩。
他没有见过萧江的脆弱,所有的真情实感都被隐藏在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