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冷笑顺势攀爬过电话线,声线幽幽道,“方便接电话吗?”
安贺连?
许岁辞立刻准备压掉电话,安贺连的语气益发森然道,“是关于你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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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城最热闹的地段除了商业街,便是小吃街,林林总总的小摊贩在夜晚最美好的时光里,抢占整条街最佳的地段,一辆快餐车连着另外一辆,绵延好几百米远,甚至连麻辣鲜香的味道也蔓延交汇成一片。
许岁辞原本以为姓安的会约自己到什么高档会所见面,最次也该是一家清吧。
只见杂乱的小吃摊前,身穿阿玛尼高定羊绒大衣的安总裁一边撸串,一边朝他举手示意,来来往往的人头彼此交错不息,却依旧遮挡不住他那金发碧眼惹人垂涎的美貌。
在距离二人最近的小吃摊正播放着音乐,使得chao水一般涌动的人群看起来更加嘈杂,无形中惹得人有点心烦意乱。
许岁辞坐在凳子上,不禁嘲笑道,“安总裁真是吸食人间烟火的一朵奇葩呀。”
安贺连订正,“叫老师。”
许岁辞瞧塑料桌面堆放着各种风味小吃,奈何今日心情不佳,看见任何吃的都没有品尝的欲望,每当旁边小摊的音乐循环播放,音质粗制滥造刺人听觉,许岁辞的手指忍不住烦躁,敲打在桌面的力度不断增加。
“你不尝尝吗?”即使吃的是五块钱一串的炸豆卷包菜,安贺连依旧品尝得津津有味,如同帝王游历民间顺便品尝人生疾苦。
“还是赶紧说,我哥他究竟怎么了?”
安贺连从自己的衣兜掏出自备的纸巾,街边摊什么都好,就是餐巾纸用着掉渣。
“衡天集团准备要对付你哥......不,应该据我的可靠消息,萧倦已经花了15亿买了一个空壳公司,准备要借壳上市,跟你哥拼个鱼死网破了。”
许岁辞难以置信,甚至揉揉被嘈杂声灌满的耳廓,“萧倦只是一个学生......”
“但他也是一个天才不是吗?”安贺连的深邃瞳孔骤然紧缩,迸射出缕缕难以揣摩的Jing光。
“你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少爷自然不会明白,许乘风的家族企业,也就是你们毕方珠宝一年的年利润不过区区近百亿,完全不能够满足你哥的胃口。”
“早几年许乘风已经介入地产生意,之前我一直和你哥筹谋要以25亿拿下青沙岗那片地做度假村。”
“萧倦借壳上市发展地产正是要跟许乘风抢生意,前两天,你的好萧倦在拍卖会上直接以30亿截走青沙岗那片地,随后又抢了你哥准备在宏光湾和澄罗湖那片区域。”
“衡天又不缺钱,做得就是地产生意,况且你听过那句俗语吗?天才的一半是疯子,萧倦在两周内屡次三番来抢资源,你哥也不是善于挨打的人,可是乘风在前期投入的资金早都放出去,现在地没了,你懂这代表什么吗?”
“小少爷,”安贺连丢开擦嘴的纸巾,态度冷愤,“因为你,他们俩人准备打起来了,但是许乘风能撑多久,你恐怕连自己也弄不清楚吧?”
许岁辞确实无从还嘴,萧倦说过,安贺连修习过心理学,特别善于引导别人的愤怒。
许岁辞确实攥紧了双拳。
假设安贺连讲得每一句话都是真的,那么确实由他挑起了某种祸端,再往严重了想,有可能会波及到两个家族的生死存亡。
耳畔的音乐已经重复播放第九遍,许岁辞越听越耳熟,仿佛在玩的那两次游戏里,女佣嘴里清唱的逐渐融合为同一首歌。
曲调悠长而哀怨,诡异到令人脑子里不断发热,甚至感到厌烦。
“我......”许岁辞的内心一阵急躁,仿佛失去了理智,“那我回去先劝劝我哥吧。”
安贺连的冷漠傲慢瞬间爆发,“为什么要劝你哥,你还真是自私自利,许岁辞你果然是个恋爱脑,遇到事情果然总是站在外人的角度,从来不管乘风真正在要什么?”
“你哥哥又不是你的亲哥,他含辛茹苦把你养这么大,话说你未免太自私了。”
“为什么你不先去劝劝萧倦,让他不要用极端手段来与乘风作对?”
许岁辞的脑回路被他突如其来的骂语彻底打乱,“你在说什么?你凭什么说我哥不是我的亲哥?”
几个并肩而行的人从小吃车面前经过,高大的身躯遮挡了灯光,在安贺连身周笼罩出一片Yin翳。
安贺连又是一抹冷笑,“我给你玩的两次游戏,你但凡有点心智,早该看出我的暗示。”
“之前我说过,这款游戏是按照你哥最惊悚Yin暗的潜意识改编,是专门给你看的。”
“你和许乘风,根本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而你......许岁辞,你是一个继室的孩子,正是你的母亲,从楼梯上狠毒得把年幼的许乘风推下去,终身摔断了腿。”
“这是你血管里亏欠下的血债,许乘风把你像宝贝一般养大,你就应该无条件,全部只为你哥付出,还谈什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