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蹬掉运动鞋,踩上他提前摆放好的拖鞋走进了屋里,俨然是检查成果的甲方。
“怎么样,还满意吗?”
我巡视了一周,对这个小屋很是满意:“真不错。”
最后一个观察的地方是厨房,墙壁上没有油污,冰箱表面也没有划痕,灶台整洁,这个小小的厨房几乎没有使用痕迹。我拉开冰箱,看着空空如也的冷藏室,问:“咱们中午吃什么?”
温柏好像没有考虑过这件事,听了我的话也凑过来看了一眼,然后与我对视:“这个…我这两天都是叫外卖。”
我关上冰箱门,垮这脸对他说:“我们出去吃吧,我好饿!”
温柏掐了掐我的脸:“走吧。”
这个楼盘的环境虽好,地理位置却不佳,除了小区门口的一排商铺,周围并没有什么营业场所。这一排三分之二是餐馆,三分之一是生鲜商店。
走出小区,我深呼吸了一下问:“吃什么?”
“门口有家麻辣烫有大骨汤底,我们可以去那家吃。”
我们边走边聊,“你怎么知道有大骨汤底?”
“叫外卖的时候看见的。”
阳光落在我的头顶上,暖洋洋的,微弱地驱散了寒意。我看着连日来难得的晴天道:“有太阳的冬天真好!”
温柏亲昵地摸了摸我的头,趁着四周没有行人凑到我耳边说:“有你的冬天才好。”
习惯了他突如其来的情话后,我已经能坦然应对了:“早上又吃糖了?嘴巴这么甜。”
温柏每次听我这么问就想献上自己的嘴唇,但这个套路已经被我摸透。于是我伸手快速捂住他即将得逞的嘴:“诶,过分了啊。”
也不管我的手心干不干净,某人的舌尖已经轻轻在上面舔了一下。曾经我还会用“不知羞”来反击,后来被一句“我老婆我舔一下怎么了”给堵死之后,就再也不说话了。
还没正式开学,店里的人不多,只有几个小区里的装修工人在用餐。
我老老实实要了一份清汤锅底,和温柏红艳艳的中辣锅形成鲜明对比。
我咬下一块藕,咔哧咔哧嚼着问他:“下午打算干什么?要没什么事儿我可要回学校了。”
温柏满嘴通红,眉间皱出一个川字,问:“为什么要回学校?”
我漫不经心地回答:“跟你在一块学不了习,老分心。”
“那你可以在卧室学习,我在客厅画画,这样我们就不能交流了。”
“好吧,”我又咔哧咔哧咬了一口藕节,“我考虑考虑。”
温柏从自己的碗里夹起一块鱼豆腐,用勺子拨干净辣椒籽后放到我勺子里,“不着急,慢慢考虑。”
温柏进食的速度一如既往地比我快,他习以为常地结了帐,又回到位置上看我吃饭。
如果被别人看着吃饭我会觉得有些尴尬,但在亲人和温柏面前,我安定如山。不急不慢地吃完最后一根小白菜,我擦了擦嘴,“走吧。”
走出店铺时,外面的天气已不似来时,我看了看白里夹灰的云,问:“今天说要下雨了吗?”
温柏自然地牵起我的手腕,说:“我看看…没说啊,上边写的晴天。”
“那怎么回事?”
“老天爷的脸,说变就变呗。可能哪边的乌云还没下完雨,被风吹着路过一下吧。”
我认可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我俩散步似的慢悠悠回了家,我天真地以为当真不会下雨,还在沙发上对着电视机瘫坐放空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思考到底什么时候回学校。
没预兆地,大雨突然哗啦啦地倾盆而下。
我被雨声吓了一跳,从沙发上弹起来火速跑到落地窗前,这才发现天空早已灰蒙蒙地沉了下来,光线暗得像傍晚。
温柏一进家门就窜进了屋里,神神秘秘地不知道在干什么,这会儿听着雨声才从房间里探出头,对着我明知故问:“下大雨了?”
我闻声回头,从他的表情里察觉出一丝不对劲:这么大的雨,天气预报上怎么可能没写呢?“啊!温木白!”我喊着跑过去双手掐住他的脖子,“你又骗我!”
我没舍得使劲,他这下才彻底笑出来,道:“天气预报说百分之四十的概率下雨,四舍五入不就是没雨吗!我可没骗你啊!”
“送我回学校!”我用威胁的语气说。
“我不,”温柏把我的手拿下来,拉着我坐到床边:“枕头和被子我都整理好了,一起睡觉吗?”
我转头一看,这才明白他回家之后关着门悄没声地在干什么。枕头从一只变成一双,棉被上又多盖了一层毯子。
“处心积虑啊温木白。”我幽幽地说。
温柏欣然接受了我的话,还傻笑着说:“不花点心思,哪能跟我的宝贝共枕眠呢?”
“好吧,我暂时不回学校了。”
我说完,他从床边跳起来,吧唧亲了一下我的脸颊,“得嘞,我去给你拿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