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样子跑过去,还胆大包天地伸手摸她的牌位,他当时到底在想什么?
苏允之默默地摇了摇头。
再怎么样,苏贵妃都已经死了,如今她是应怀玉,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这个时候,她手上突然一暖,被人用手握住。
“怎么还不睡?”他说话时仍然闭着眼睛,脸色淡淡的。
苏允之怔怔地看着他,连眨了两回眼睛,小声道:“......这就睡了。”
他没有睁开眼,手却伸过来,把她揽进了怀里。
苏允之伏在他的胸口,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莫名地觉得......分外安心,却又生出一丝不可名状的患得患失之意。
他先前,明明是那样一个目下无尘、自以为是的人,成亲后却如此宠爱她。如今他对她这样好,是不是只因为她是他的妻子?换做任何人,只要是嫁给了他,他是不是都会这样对她好?
如果有一天知道了她是谁,他又会怎么样?
苏允之想着这些,神思渐渐涣散,慢慢地睡沉了过去。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
李韬并未一早出府,而是将李霑叫去了书房说话。
“曹鸳自尽的事你已经知道了?”
“嗯,楼大人昨日派人知会过我了,”李霑垂眸,“给他添麻烦了。”
李韬摇头:“他后来查出点眉目,曹鸳失踪了这么多年,不是被人贩子拐去,是一直待在土匪窝里。”
李霑一愣。
“她被土匪掳走,做了压寨夫人,后来遇到官兵剿匪,趁机逃了出来,当时是有两个匪徒护着她逃走的,其中一个已经被楼知春的人抓获了,他就是上次指使人害苏家小姐的主谋,叫做钱三。”
李霑变了神色:“那这件事果真是曹鸳在背后......”
“八九不离十,”李韬道,“钱三已经招供,曹鸳的孩子——是他们二当家的,所以他们才会舍命护着她,后来听命于她,也是为了当家的血脉。”
“这么说,云哥儿不是我的孩子?”
李韬点头:“那些匪徒的当家都已经死了,只剩下残兵,成不了气候,那孩子不是威胁,但也不能再在府里住着,过几日我会派人接他离开。”
李霑沉默了一会儿道:“也好。”
李韬看着他:“苏家二小姐的事,你怎么打算?”
李霑微怔:“二哥......”
“当初是她救了你,救命之恩总是要报还的。”李韬淡淡道。
“我晓得,”李霑苦笑了一下,“不过事情过去这么久,我若突然为此事去找苏家二小姐,只怕是会唐突她。”
李韬不可置否:“这事你自己拿主意。”
李霑点头。
“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李韬道,“昨日楼知春的人发现曹鸳自尽,还在她死的那屋里发现一个用血写的符咒,夜里他派人给我送信,说是查出那符咒是苗族的毒咒,恐怕是曹鸳临死前心有不甘,才会给人下咒。”
李霑皱眉:“她是给谁下的咒?”
“看咒文里的生辰八字,被下咒的,就是苏家二小姐。”
李霑闻言,脸色立即就变了:“这符咒真的会害人么?”
“还不清楚,我虽不信这些,楼知春却有些研究,他的意思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苗族的巫蛊之术自古就有,也不是没有过应验的例子。”
“那该如何才能消解?”
李韬:“还不清楚,楼知春已经派人去问了,鸿胪寺有位久居的苗族巫女,兴许她知道点什么。”
*
李霑走后,王岩进屋道:“侯爷,夫人让人送来了早点。”
李韬一顿:“夫人吃过了?”
“还没有。”
李韬抬了抬手指:“叫他们拿回去,我回屋吃。”
苏允之见他突然又回来,吓了一跳,忙起身要迎他,却给他伸手按了回去。
“您在书房吃了便是,何必再过来,时辰可紧了。”
李韬摇了摇头,坐下道:“没那么急。”
他自己都不急,那她还能说什么?苏允之拿起筷子便不管他了。
“二爷一大早的喊了三爷过来,是不是又是为了那个曹鸳的事?”
李韬抬眼看了看她,示意她给自己剥鸡蛋。
苏允之一撇嘴,放下筷子,乖乖拿起一个鸡蛋,敲碎了给他鼓捣起来。
“曹鸳死了,云哥儿也不是三弟的孩子。”
苏允之目瞪口呆:“死了?”
“上吊自尽。”
她把剥好的鸡蛋递给他:“不会吧,我看她不像是这种人啊。”
李韬咬了口鸡蛋,没有搭话。
“您跟我说说......”
话没说完,就被他拿馒头堵住了嘴。
“食不言,寝不语。”
她睁大了眼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