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卓尔撇了撇嘴,匆忙把书整理好,从俞言座位前经过时不小心将他桌上的一本书撞掉了,他急忙捡起来,而不远处还有一张纸条,应该是从书里掉出来的。他捡起纸条,原本以为上面写的也是笔记,翻过来一看,却瞧见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像是刚学会写字的孩子写的似的。
令邵卓尔面色大变的原因正是那句话。
纸条上面写着:
俞老师,我知道凌阳自杀的真正原因。
聚餐结束,邵卓尔没有醉的不省人事,他和老师们道别后,爬上摩托车的后座等俞言发动车子送他回家。
一路上,他都很安静,不像往常那般一喝醉就闹事。
俞言把他扶进屋子里让他躺在床上,然后帮他脱衣服,他突然抓住俞言的胳膊。
俞言看了他一瞬,“既然醒着就自己脱吧。”
邵卓尔没有说话,始终垂着脑袋,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跟个木头人似的。俞言知道他并没有真的喝醉,以为他心情不好,回想一下方才聚餐的时候他不是还和其他人有说有笑吗,怎么现在是这副样子,就跟闹别扭的小孩似的。
“你怎么了?”
邵卓尔慢慢睁开眼睛,眼眸清澈,丝毫看不出醉意。他看着俞言,良久,沉着发问:“我不小心看到那张纸条了,我想知道凌阳自杀背后究竟还有什么秘密?”
俞言似乎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想了一会儿才记起他说的纸条是什么,叹了口气,闭了闭眼睛道:“那只是某个学生的恶作剧罢了,那张纸条是我上学期末发现的,应该是班上某个学生趁我不注意偷偷放在我的书中。”
“恶作剧?”邵卓尔皱起眉,显然不信。
“没错。”
“你确定只是恶作剧,既然是恶作剧,你为何还留着纸条不扔掉呢?”
“当时我想凭上面的字迹找出是哪个学生在开这种玩笑,后来事情一多就忘记了,如果你今天不提纸条的事,我都已经忘记了。”
邵卓尔目光变冷了。他知道俞言在说谎,虽然俞言说的滴水不漏,神情坦然毫无破绽,但是直觉告诉他俞言在说谎,他在隐瞒着一些事情不想让自己知道,如果今天不是那么巧合让他看见纸条,恐怕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既然俞言不愿主动坦白,那么换他来主动进攻吧。于是,他冷不防问俞言:“临山中学是不是有不为人知的事情发生?”
听完这句话,俞言眼中一丝暗芒划过,仅仅只有那么一瞬间,很快又恢复如常了。
俞言转了转眼珠,下意识别过眼,““不为人知”用来形容学校不太合适吧,别忘了,你现在是一名人民教师啊,即便只是教学生上体育课那也是教师啊。”
“少岔开话题!如果你真的听不懂,那我就直接挑明了说,我说的不为人知是指学校里是否有霸凌。”
俞言脸沉下来了,他坐在椅子上,双腿叠放,右手肘搁在一旁的书桌上,撑着脑袋。
若有所思道:“很多学校都有那种情况存在,算不上不为人知,临山中学的同学们相处都挺融洽的,应该不存在霸凌。”他说着,又看了看邵卓尔。“你怀疑凌阳以前在学校里受同学欺负?”
“我觉得有这个可能性。”
“为什么?”
“我和凌阳相处过几天,我发觉他是个心思很重的孩子,又很敏感,这样的孩子很容易因为一点小事不顺就想不开,但是他的生活环境又证明他也是一个坚强的孩子。他母亲的死令他自责不假,但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就放弃生命,我觉得实在太不像他了。”
“所以,这就是你考进临山中学的目的,你想调查凌阳“真正的死因”。”
邵卓尔:“起初只是怀疑,但是看见那张纸条的时候……”
俞言打断他的话,“实在不能安心那就去做吧,不用跟我解释,但愿到时候你可千万别把自己折进去啊。”
“这话是什么意思?”
“临山中学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光鲜亮丽,你要趟这趟浑水就必须提前做好觉悟。”
“知道了。”邵卓尔脱掉外衣和鞋子,躺进被窝里,台灯的光晕浮在他面容上,柔和温暖的星星撒进了他的眼眸里。“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实话,给你纸条的人是谁了吗?”
俞言:“我不知道是谁,但是我知道对方不是我的学生,教室里的监控并没有拍到任何可疑的人。”
“那么就是除十班以外的人,都很有可能是写纸条的人,简直是大海捞针啊。”
沉默片刻,俞言又说:“其实我还对你隐瞒了一件事。”
他的表情变得格外严峻,弄得邵卓尔呼吸一窒,赶忙坐起身询问道:“还有什么事?”
“凌阳死后不久,我打扫他的房间时发现地上有奇怪的粉笔印记,一开始没太在意,但是粉笔留下的图案似乎是某种暗号,我把房间里的地毯掀开一看,下面有许多箭头符号。”
邵卓尔一激灵,“凌阳在房间某个角落留了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