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少宗点点头:“是好事。”
祁抑扬说:“应该早一点戒掉的。”
谈少宗的回答几近自言自语:“可能因为我长情吧。”
车开到第一个目的地,两个人共同居住过的家,现在谁也没下车。司机察觉到他们有话要说,自觉下车回避,留在车上的人却还是沉默。
打破沉默的是祁抑扬连续两个喷嚏。车厢内又安静下来之后谈少宗先开口:“喝了酒又吹这么长时间冷风,跟谁置气都犯不着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待会儿洗完澡用吹风吹吹鼻子吧,感冒了总归是件麻烦事。”
祁抑扬没回答,他眉头微蹙,似乎是并不满意谈少宗把他开窗吹风的行为定义为赌气。他正要开口辩驳谈少宗是自作多情,谈少宗又说:“那天你说的话,我后来想过了,至少有一件事你说的不对。我们之间能够说结束的从来都不是我,第一次不是,现在也不是。离婚的事我没有别的意见,财产分割我会找律师和你的律师谈。这次就不和你一起飞纽约了,我有个地方需要去一趟。我到了纽约再联系你,你不用再担心我又迟到。”
祁抑扬没再说话。他下车之后,谈少宗把手伸进右边大衣衣兜,他把那只打火机攥在手里,又把手伸到背后慢慢松开。
司机把谈少宗送到他的工作室,谈少宗站在路边一直看着车尾灯消失在拐角。
刚驶出工作室外的第二个路口司机接到谈少宗电话,谈少宗问他:“张师傅,您能不能帮我找找后排右边的位置是不是落了一个打火机?”
好在路上车流寥寥,张师傅开了应急灯把车停在路边,下车打着手机的电筒在后排找了一圈,在靠垫下面找到了一只塑料打火机,然而看起来并不像谈少宗会用的那种。他回答谈少宗:“是有个打火机,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这上边儿好像有字,我瞧瞧,大美张掖。”
“就是这个。能麻烦您转回来一趟吗?或者我打车去您的位置取,”谈少宗顿了顿又补充:“不好意思,但是是对我很重要的东西。”
第18章
谈少宗花了一个下午跟金洁一起重排未来两周的拍摄时间表,金洁自从上一次接到他电话要临时推迟下午的拍摄之后已经说服自己习惯谈少宗偶尔乱来,谈少宗没有跟她报备具体行程,她以为谈少宗只是最近太累要出国休假,叮嘱谈少宗千万记得给她带纪念品。
谈少宗搭第二天上午的航班飞张掖。机场很小,民用航班数量则更少,同一时段只有一班飞机抵港,他提前联系好的司机举着写有他名字的牌子等在到达大厅。张掖海拔算不上特别高,但一趟飞行还是令他的感冒加重。
他好心建议吹了冷风的祁抑扬及时采取预防措施,结果反倒是同车的自己着了凉。
办好入住之后他找到酒店附近的药店买了感冒药,也许是看他混拿三四种感冒药但又穿的单薄,收银员好心提醒他明天降温大雪。
他很多年前就做过功课,知道这座小城市除了丹霞地貌之外并没有其他令他有兴趣参观的景点。他当时以为祁抑扬是为丹霞地貌着迷,后来才知道来过张掖的其实根本不是祁抑扬。
晚餐是通过客房服务叫的牛rou拉面,身体状态不佳,吃三口就已经嫌腻。约好的包车司机打电话来跟他确认明早见面的时间,又提出来如果明天下雪的话之前谈好的价格可能需要加收百分之四十,谈少宗答应了。
当天夜里就开始下大雪。早上司机到得很准时,谈少宗吃过感冒药犯困得厉害,好在司机本身也不是多话的人。到达七彩丹霞景区门口司机建议他:“你来的实在不是时候,昨晚开始雪下得太大了,旅游书上那种颜色鲜艳的奇景恐怕完全见不到,如果你不赶时间我现在先载你回酒店,明天如果雪化得快我再去接你,不额外收你钱。”
谈少宗本来也只安排了三天两夜的行程,明天返程的机票虽然不是不可以改签,但似乎并无必要去赌雪停的时间。他最终谢绝了司机的好意,司机只好按照之前的安排去停车场等他。
景区内只有零星游客,他坐摆渡车到观景台,雪天路滑,他只能缓慢而小心地上台阶。站到最高处,目之所及的确没有层次色块分明的漂亮风景,起伏的山脉全都被白雪覆盖住,虽然也很漂亮,但总觉得不该是出现在这里的风景。
谈少宗本来并没有太多期待,但真的见到与想象中不同的画面又还是觉得可惜。没有人会因为想看雪山而来到张掖,但谈少宗本来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来。
他想到司机刚刚对他讲的那句话,你来的实在不是时候。
几年前在纽约,同样是下雪的冬天,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
谈少宗在景区内待了不到四十分钟,五个观景台只去一个。司机并不意外他的旅途结束地这样快,见他从头到尾都兴致不高,又为自己家乡的风景找补:“换个季节来就对了,旺季人多了点,但风景肯定是好看的,不用沮丧,专家都说这地貌不可能突然消失,等你有空随时再来,我车费给你旺季价格打七折。”
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