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语从头到尾都在关注着白枫,像个绅士照顾一个女孩子一般,嘘寒问暖。一会儿问这个口味你吃不吃的惯,一会儿又问到底能不能喝酒。
一旁的白枫也很干脆:“陆总是吧,没事,你不用管我,大家也不必这么客气。你也多照顾下旁边的小赵同学,别人工作了一天,不更应该好好放松享受一下吗。”
“嘿,这才是人说的话,我真的备受感动啊。”赵泽飞在一边就差哭出来了,各种感激涕零。“陆总,你看看人家,多么的有善心,你再看看你自己。”
陆语作势想抡圆了捶赵泽飞一拳头,后槽牙被咬的吱吱作响:“小样儿,我看你是欠抽了吧,几天不收拾你得寸进尺了是吧。”
然后又说:“快,小赵,给我翻译,我要全部十三道菜,威士忌和苏打水,麦卡lun,年份随便。”
马上语气柔和地问白枫:“你要喝什么?”
“和你一样,威士忌,纯的,加冰。”白枫嘴角上扬,还是忍住不笑,陆语这糟蹋好东西的习惯真的一以贯之。
陆语就着威士忌的话题,接着在一旁吹嘘了之前的一次拍卖经历,世界上最昂贵的威士忌——麦卡lunImperiale6升装的单一麦芽威士忌,一共只被制作了4支。它的Lalique水晶瓶重量超过11公斤,每支酒瓶都需要17位工艺师花费超过50个小时才能制作完成。其中2瓶被麦卡lun酒自己收藏,仅有的一支可以被拍卖的被自己抢到,花费了超过60万美元。这瓶酒还有一个美好的名字,叫“君士坦丁”,跟希腊国王同名。
白枫几乎可以把这段话背下来,又不好发作,只能无奈的笑了笑。说要好好重新认识一下,怎么套路都是一样的?
“我去,陆总,你太过分了吧,60万美金,一瓶酒?什么时候让我见识见识啊,怎么没听你说起过?”赵泽飞把持不住自己了。
白枫回想起他迈阿密顶层公寓藏酒室里那瓶大的吓人的麦卡lun,当初他是多么想让陆语把这瓶酒开了,可惜。有些遗憾就是,一旦错过了,有可能就是一辈子。
不过还好,陆语也不是谁都会分享这个故事,他这翻译就一点都不知道。想到这里,白枫突然心里平衡了起来。
“你?我为什么要跟你说?好好吃你的吧,这顿饭钱从你工资里扣了。”陆语从牙缝里一字一句地蹦出这句想让人拍死他的话。
“哎不是,陆总你也太过河拆桥了,我这段时间天天加班是为的什么啊?!你知道就你的这些合同的量,还有谈判的强度,你应该给我配几个助手好吗?也就是我心肠好,还念在咱们之间的交情,拿一份工资干10个人的活儿,不然你去社会上看看,谁像我这么好心?白枫,你说是不是,你来帮我评评理啊。”
白枫自顾自地切着眼前的牛排,突然听见有人念自己的名字,马上抬起头,睁着一颗无辜的大眼,眼窝深深地凹陷下去,平添了几分与世无争,他真的非常不想被卷进这么无聊的话题,只好假装没有听到。
陆语看他好像有强迫症一样,把每一块牛rou都切得差不多的大小,问:“白枫,你还没好好介绍自己,光顾着吃了。”陆语虽然不大能看得透白枫其人,也还是能准确地读出他这强迫症一样的动作里暗藏的紧张。
他继续问道:“你那天在魏开良那里到底在偷听什么呢?”
一听到这里,白枫放慢了切牛排的速度,大概也没有想到陆语会如此直接,挥了挥手,说:“你过来,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陆语马上顺势贴近白枫,竖起一只耳朵,准备洗耳恭听。
“你那个准岳父,在做着贩卖/人/口的勾/当。”白枫小声说。
?!
什么?!
陆语大脑飞速运转,在仔细回想到底哪一步出现了问题?等等,他不会也怀疑到我头上了吧,他到底听到了什么?!他到底是谁?!如果他知道了魏开良,那……
两个人对视了大半天,突然白枫又问:“你不会跟你岳父是一伙的吧?”
陆语:“……”
什么东西啊?!白枫你有读心术吗?还是你那里有一本“陆语学”,专门研究我这个人。
“白枫,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说的贩卖/人/口到底怎么回事?我认识魏茗的爸爸很长时间了,我怎么不知道魏叔叔还干这些事情,你把话说清楚!”陆语假装镇定,还假装了一分生气。希望自己这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演技能够骗过白枫。
“你就当我是路见不平的罗宾汉好了。”白枫的这些说辞早已准备良久,说自己没有料到陆语的这番反应那肯定是假的。白枫从一开始就知道陆语肯定不会承认自己在其中的关联,至于陆语到底为什么要跟魏开良同流合污,他白枫也看不清楚。
也许是陆语想从魏开良那里找到撬开过去秘密的钥匙,走进早已被遗忘的一段前尘往事。
可是无论如何,他仍旧把自己陷入了危险的境地,一旦木已成舟,陆语你就算能活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你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