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把纸巾揣回兜里:“我只是可怜你。”
她说话的时候,不喜欢带着情绪和表情,这样反而让段炀觉得是一种挑衅和威胁。
段炀忽然笑了,脸上唯一的一张嘴咧开了夸张的弧度:“可怜我?我有什么好可怜的,最可怜的人应该是你!”
“真正的段炀已经死了,你既不是段炀也不是我...没有存在的意义,也没有信仰...”
“那又怎样?”段炀撑着橱窗站起来:“只要我存在一天,就绝不会让你好过...你还不知道吧,你沉睡的时候,我把你姐姐杀了...你的那个小男朋友...我也拖下了水...”
他的身体贴着橱窗,嘴角裂开诡异的弧度:“我才不做可怜之人,要做就做可恨之人!”
话语间,段炀察觉安安墨色的眸子里酝酿着杀意。
他想换个方向,和安安保持一点距离,刚迈出脚,就被安安一脚踢在了左腿的膝盖上。
他踉跄了一下,摔倒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膝盖,疼得冷汗直冒。
安安看他狼狈的抱着膝盖,心里的怒火已经燃烧:“为什么要杀刘瑷?!”
段炀疼得冷汗直冒,抬起那张惊悚的脸,嘴角扯出夸张的弧度:“谁让你和她是孪生姐妹...不杀她,我们怎么进入组织?”说到这里,段炀忽然冷哼了一声:“你该庆幸,死的是她不是你!”
“我说过,动谁都可以,不准动我姐姐。”
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刀架在了段炀的脖子上,刀刃陷入皮肤,鲜红的血ye立马渗了出来:“信不信我杀了你!”
此刻段炀已经觉得无所谓了:“杀了我,你也尝尝躺在病床上被人伺候的滋味!”
安安没有表情的时候,像极了冰冷的蛇蝎美人,她手中的利刃略过段炀的脖子,留下一条鲜红的细线,随即,周围的画面忽然停顿了,脖子上的血也停顿在了喷发的前一秒。
墨临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安安,在他交代完自己罪行之前,你还不能杀他。”
“抱歉,我太激动了。”安安扔掉手里的匕首。
墨临看着被告席上的安安:“不要紧,我会想办法。”
安安扔在地面的匕首慢慢碎成粉末被风吹走,玻璃橱窗变幻成洁白的墙面,四周的白墙拔地而起,监护仪发出“嘀嘀嘀”的响声。
一眨眼的功夫安安身上裹上了白大褂,漆黑的长发齐耳截断,高倍眼镜落在了鼻梁上。
“你现在的身份是段炀的主治医师,他醒来后会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当成梦境,对他来说,醒来之后就是现实世界...
他已经进入了深度催眠,你所在的空间里,时间会高速流逝,所以你必须抓紧时间!”
安安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那人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却要比自己苍老很多,对方的双腿和双臂都被截肢了,像人彘一样躺在床上,而且浑身插满了管子:“我知道了,我会抓紧时间。”
“周医生...”病床上的人慢慢睁开眼睛:“是你吗?”
病人的声音很虚弱,说话的时候,气管切口正在呼呼的漏气。
穿着白大褂的安安垂眼看着病床上的安安:“是我。”
病床上的安安移动了眼珠,看着熟悉的窗外:“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我梦见自己又能走路了...我还看见了自己的内心...
其实我谁也不是,我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安安低头看着床上的人,对方并没有想象中的可恶,也许是被病痛折磨久了,已经没了戾气。
“死之前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设定好的,没有人能摆脱命运...”躺在床上的人眼角划过一滴泪:“我只想活下去..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想用自己身上的秘密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是...我的梦想泡汤了...现在只能躺在床上等死...老天爷好像给了我最恶毒的惩罚...它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安安尝试去理解段炀话里的意思:“你现在很痛苦...如果承受不了,我可以给你一些吗.啡。”
躺着的人眼睛闪烁了一下:“周医生,我想死,你能帮我吗?”
安安愣住了,对方现在一心求死,她反而没有那么迫切的想要对方死了。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床上的人说:“但我不是什么好人...我做过很多坏事...所以你不要有负担...”
“你做过什么坏事,说来听听。”
安安搬了把椅子坐在对方的床头:“如果你足够可恶,我会考虑一下你刚才的提议。”
“我从诞生那一天起就充满了野心...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牺牲一切可以牺牲的东西,人在我眼里就像会跑的动物一样,我生来就没有人性...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群体现象存在,那些高中生就像没有进化完全的物种,总有那么几个人想成为群体的领导者,领导者让她们做什么她们就做什么,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