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允墨聪慧立马会意,直起身双手接过,后退几步,恭恭敬敬行了个拜师礼。
苏昀休喝过茶,上前扶小允墨起身,边不动声色地用内力探查他的筋骨。
片刻后,他眉梢沾笑,满意地点点头,心道:好苗子,这筋骨比自己当年强多了,加以时日,必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苏昀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习武资质尚可,但遗憾地的是启蒙晚了。他能将问心剑法练至第六重已是不易,再往上顶多第七重满,想要完全领悟九重此生怕是无望了。
现下好了,小允墨虚六岁正是五周岁满,资质还极佳。好好打磨锤炼,将来达到外公那样人剑合一的境界,成为一代武学宗师,是完全有可能的。
问心剑法后继有人,想必老头知晓后,肯定会乐得开怀大笑,然后抱住酒坛子故作高深地感叹:人生得此乐事,当浮一大白......
“五叔,那允墨后面是叫你五叔还是师父啊?”祁允墨的说话声打断了他天马行空的想象。
苏昀休低下头,见小家伙被这个称呼问题困扰住,眉间皱起个小疙瘩。
“还是叫五叔吧。”苏昀休拉他来到师弟面前,继续对他说道,“后面你跟着我学武,跟着你沈叔叔学文......”
没想到话还没说完,祁允墨小脸一跨,撅起嘴巴抱怨道:“啊,五叔,允墨还要读书啊?”
“那当然,难道你长大想做个大字不识一个的莽夫?”苏昀休伸手捏捏他婴儿肥的脸蛋肯定道,“再说又不是让你考状元,只是读书习字而已。”
听到这,祁允墨抬起小手拍拍胸口,似是松了口气。
苏昀休哭笑不得,用食指指尖抵住拇指,在他脑门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记。
“唔”祁允墨抬手揉揉被敲的脑门,就听五叔说道:“你沈叔叔不仅学问高还Jing通医术毒理,是毒医圣手前辈唯一的高徒,武学天赋也远在五叔之上。这是多少人求不来的机会,你......”
“休哥,好了。”沈曲意听这一大串的夸赞,怪不好意思的。
他微红耳根伸手把小允墨拉过来,帮他轻揉脑门,转移话题道:“快响午了,允墨肯定饿了,传午饭吧。”
苏昀休点头朝门口走几步,突然想起什么,快速回来,他一手撑住师弟坐着的椅子扶手,一手捂住旁边徒弟的眼睛。
沈曲意以为他还有事,抬头问道:“休......唔......”一个柔软温热的物体罩住了他微启的唇。
顾忌到有孩子在,这个吻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不过,苏昀休终于得到心心念念的奖励,吹起口哨高高兴兴地传午饭去了。
徒留沈曲意呆愣地坐在椅子中,脸颊红了大半。
祁允墨以为五叔在逗他玩,自己眼前一黑,耳边传来沈叔叔唔得一声,然后再一亮,五叔不在屋里了,就剩沈叔叔一个人脸红红地发愣。
他摇摇沈叔叔的胳膊,歪头疑惑道:“沈叔叔,你生病了吗?脸好红。”
沈曲意回神一慌,抿了抿嘴唇上残留的触感,磕巴地敷衍道:“没,没事,沈叔是...嗯...太热了,对,太热了。”
望望窗外明媚的阳光洒进屋里,祁允墨懂事地跑到窗边落下半遮的竹帘。
这会,苏昀休回来见状问道:“怎么允墨热?”
“是沈叔叔热,热得脸红了一大片。”祁允墨摇摇头道。
苏昀休带着他来到饭桌上坐下,丫鬟们鱼贯而入把饭菜摆好。
“哦,允墨,你沈叔叔那不是热,是...嘶...”
可怜他还未说完,就被坐在身边的师弟暗中拧了下后腰窝。
祁允墨眨巴大眼睛瞧着,疑惑他怎么不继续说了。
瞄眼一旁正襟危坐的师弟,苏昀休识趣地改口道:“没事,允墨真懂事。吃饭,吃饭。”
饭后,他们移步到庭院中,开始正式教祁允墨习武读书。
送信的安王府侍从见小王爷在这里适应的很顺利,便告辞回府复命去了。
其实如果他再多留一段时间,肯定会改变下看法......小王爷在某种程度上算“顺利”吧。
练武时,祁允墨注意力专注,能吃苦不怕累,不管是跑步、扎马步还是练梅花桩,都像有使不完的Jing力;
可一到跟着沈曲意学读书写字时,像根蔫了水的白菜,不但如板凳上长钉子一样坐不住还老是开小差走神。
搞得苏昀休要在一旁时刻盯住他,好在师弟很快发现症结所在,小允墨在书院里被排挤,连带心底不由自主地排斥读这些个之乎者也的圣贤书。
所幸改变策略,沈曲意直接放弃用课本,改用医典毒经,在讲授药理的同时说些引申学问或者小故事。
果然,祁允墨能听进去了,甚至还对人体xue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本来以为这种岁月无忧的日子会一直延伸到殿试那天。
岂料,在距离开考还有五日的这天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