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手机响了一声,我把视线从日记本上挪开,看了眼手机。
是一个陌生电话号码发过来的短信。
【如果方便的话,可以来一下人民医院,一楼大厅,江淮】
我把日记本扔在了床上,进了洗漱间开了水龙头捧着一把清水打在了自己脸上,冰冷的水珠溅在脖子上的时候,我才感觉到一丝寒意。
*
来到医院,江淮正在大厅的椅子坐着,后脑勺靠着墙,微微仰着头,看起来十分纠结。
“江淮。”
我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他站起身来,引着我去了他的办公室。
“坐,喝杯水。”
水杯里的温水还冒着热气,我抿了一口,看着江淮坐在了我的斜对面。
“唐默……”
“我希望你可以把一切情况都告诉我。”
我打断了他的话,呼了一口气,终于把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抱歉,打断你的话了。”
江淮笑了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
“你先别着急。我是觉得有必要让你知晓一些情况,这样有助于治疗,只是许嘉树一直不肯,我在中间也很难为啊。”
“他不会生气的,这点你可以相信我,而且这是关于我自己的事情,我有权利知道。”
手上的塑料杯被捏得逐渐变形,发出细碎的摩擦声,不知道是被热的又或者是别的缘故,我的手心里渗着汗。
“行,到时候他追问起来你要替我顶罪啊。”
江淮扭过头去拿桌上的资料,我顺着他的手看过去,他的脖子上长了一颗痣。
脑子里的画面,一闪而过,我突然抓住了江淮的手,问:
“我是不是以前就见过你了。”
江淮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我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后立刻松开了手。
他点了点头,说:
“是。”
“你几个月前来我这看过病,当时还是你的朋友陪着来的。”
他把一张病单递给了我,患者那一栏写着我的名字,后面跟着Jing神科三个大字。
“你当时似乎不太愿意,是因为在宿舍里自……嗯……自残,被室友发现了,他们带你过来的。”
“失忆、出现幻觉、做出一些异常行为等等,这些都是当时发生过的。”
江淮偏了偏身子,打量着我的神情,我摆了摆手,说:
“没事。”
他继续说道:
“我大概了解了一点你和许嘉树的事情,之前是因为他的离开对你造成了很大伤害,所以有一部分记忆出现了紊乱,大脑选择性把那一部分记忆删除来减轻你的痛苦。只是有时候你没办法忘记,于是会选择伤害自己来缓解这种痛苦,并且往往都是在你无意识地情况下完成的,你的很多行为都会不受控制。”
我无力地闭了闭眼,点着头说:
“是。”
“即便现在他回到了你的身边,你还是担心他某天会突然离开你。所以你现在对他差不多是处于一种极度依赖的状态,基本上是超过了正常人对于情感的需求,可能分开几小时都会让你感到煎熬。”
江淮说的没错,自从醒来后我没找到许嘉树的身影,我就一直感到压抑悲伤、甚至有时候会浮现出一些他离开我的画面,即便我知道他只是去做该做的事情而已。
“这种病对他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江淮笑了笑,说:
“还好,主要是在你自己,对许嘉树的话,那就是你过度依赖他会给他带来一定的困扰。不过我看他挺喜欢你这样粘着他的。”
“要是考虑到未来发展的话,这个确实不太有利,毕竟双方都不可能时时刻刻陪着对方。”
*
出了医院,我走在大街上,转着转着进了那天许嘉树带我去买水饺的地方,不知不觉地走了进去又买了一袋饺子。
等到回了家,打开冰箱才想起昨天已经买了很多食材放在里面,都是备着吃的。
我拍了拍脑袋,突然有些恨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病。
我最终还是点了外卖,把饺子扔在了一边。
揭开外卖盒的那一刻,我又想起了许嘉树昨天才和我说的尽量不要点外卖、买快餐吃。
电话铃声正好响了起来,是许嘉树的。
我把外卖悉数推到了一边,接了他的电话。
“Cao,下雨了,还他妈的越来越大。”
那边传来几个人的呼叫声,许嘉树应该是走到了旁边,最后停在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我只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那边下雨了?”
我小心地问着他。
“嗯,有点雨,现在在山里。”
我应了一声,把手机贴着耳朵,似乎这样就能更近一点听到他的声音。
“午餐吃了什么?”
“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