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江又澜生命不可承受之痛,这辈子都不想再坐长途大巴了。
难受了一路,她终于被折磨的脱力,困意逐渐袭来,视线逐渐模糊,她歪着脑袋睡了过去。
大巴逐渐平稳,她睡的很熟,恍惚间好像梦到聚会的场景,在延平镇上一家普通的小饭馆里,寂寥的几个人,填满了整个青春。有人举杯,有人热谈,有人失意,有人彷徨。
少年在谈理想和篮球,女孩在少年和暗恋。
爷爷站在车站等江又澜到站,站在屋檐Yin凉下眯着眼睛探索着江又澜的身影。
江又澜下车时已经接近虚脱,大巴台阶又高,她脑袋重的厉害,昏头昏脑的就脸超低径直摔下去。
“哎呦,我的宝。”
江又澜听见爷爷的声音,手脚并用赶紧爬了起来,爷爷伸手拉她:“摔疼没有?”
她摇摇头,话都说不出来,有种张嘴就要吐出来的感觉。
爷爷接过她手里的行李:“怎么坐大巴回来?你爸呢?大巴车坐着多晕呐。”
“我爸忙,没时间。”
爷爷皱着眉头,很是不满的数落着:“他没时间就别把你带过去,没时间带你玩还让你受罪。”
江又澜在心底默默点头,希望老,江知错就改,下次别再丢下她一个人了。
“怎么不在你姐那里多待几天?”
“回来玩。”她说的大实话。
爷爷“哈哈哈”爽朗的笑着,拉着行李箱走在前边,他说一句,江又澜回一句,一老一小,背影看起来就很和谐。
江又澜一回到老家,就往床上一躺,拿出手机给杨归茗发个消息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直到晚饭爷爷在楼下喊她吃饭才醒。
江又澜不忙的时候不是在困就是在困的路上,经常被爷爷嘲笑是只小懒猫。
饭桌上,江又澜放在一边的手机响起来,应该是杨归茗在给她发消息,起初她还没怎么搭理,直到手机响个不停,江又澜这才略微不耐烦的拿起手机,整整二十几条的消息轰炸!
“说。”
“你去哪了?找你半天你才回,手机不用请捐给需要的人。”
“不说我继续吃饭了。”
她早上怕晕车没吃饭,中午是在大巴车上度过的,现在饥肠辘辘恨不得一口一个馒头,不得不说,杨归茗总在她忙的时候屁事多的一批。
“你知道谁来我家了吗?卧槽,吓死我了?”
听她夸张的语气,江又澜毫无波澜:“楚人美?”
“艹,你闭嘴!是秦语!”
江又澜啃馒头的动作顿了顿,秦语?她找杨归茗干什么?还是因为陆鸣?
“因为陆鸣吗?”
“卧槽,您老人家简直是神机妙算啊。别说了,你必须去村头给老人家算命,一算一个准。”
“得了吧,这谁猜不出来,也就你神经大条不知道,秦语不找陆鸣来找你干啥?打麻将?”
杨归茗每每遇见八卦,打字速度都奇快无比:“就今天,我家停水,我出去打水,在街道那看见她了,我也没多想就直接回家了,谁知道我刚进门就有人敲我家门,开门看见她我踏马吓死了,敢情一路上跟着我呢。”
“你说重点。”
爷爷倒了一杯啤酒,瞥见她不吃饭一心看手机,提醒道:“宝,吃饭,别看手机。”
江又澜吓一跳,抬头有些心虚,连忙放下手机:“知道了爷爷。”老,江家有饭桌礼仪,她从小就被爷爷nainai教着学习,比如说吃饭不能抖腿,筷子不能敲碗,长辈在桌不能先伸筷子,不能脱鞋等等。
杨归茗一口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打成小作文发了出去,等了半天不见江又澜回复,不是?怎么又玩消失?
江又澜坏毛病多的是,不回消息玩消失只是其一,杨归茗深呼吸,告诉自己,一点也不生气。
江又澜当然是无法理解杨归茗的焦灼,她本来就不是八卦多嘴的人,平时能听听杨归茗念叨已经是给了面子,她一直不太关心别人的事。
帮爷爷洗过碗,江又澜又跟着他去后山的菜园拔草,回来的时候已经一两点了,菜园里顶着太阳,她出了汗,在门口水池撩了几捧水洗脸,总算是凉爽多了。
再拿到手机,江又澜看着聊天界面里小作文似的消息,有些头疼,杨归茗中考作文都没写这么长吧,真是的,一旦是接触到八卦,文采都变好了,非但没有错别字,而且语句通顺辞藻华丽,堪比一部微小说。
她大概看明白了,秦语没有跟陆鸣附和,那天在烧烤摊是她一厢情愿去找的陆鸣,其实陆鸣压根不想见她。江又澜纳闷:不想见她还能把人搂在怀里?嘴巴这么说身体挺诚实啊。那天晚上她陪着陆鸣回杂货福,坐在后院的时候,陆鸣赶她走,说自己有了喜欢的人,希望秦语不要再一厢情愿打扰他的生活,秦语被他激将法气的夺门而出,再来找陆鸣的时候他就已经搬家了,找傅援,他也说不知道陆鸣去了哪里,就想通过杨归茗问出陆鸣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