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雅,真是太久没见你了,还是这么美。”
“梨梨也长大了,青出于蓝胜于蓝。”
第一个开口的是程梅,她走到慕苏雅身边,牵起她的手仔细打量着,眉眼间都是喜悦和思念。
接着便又看向慕梨,见小姑娘略显紧张忐忑地微微摇着头,朝她投去“放心,我上道”的稳妥眼神。
而程梅的心里却也感慨万千,他们和慕家原是旧交,怪只怪季远,耽误了慕苏雅,也毁了两家几十年的交情。
“梅姨,您还是和过去一样。”
笑着拢了拢女儿的肩,慕苏雅用眼神示意她将礼物送给不远处沙发上一脸肃色的迟盛,顺便道一句祝福。
垂下眼帘,尽管不愿意,也被远处某道视线盯得头皮发麻,但不想让母亲看出异常,慕梨还是乖乖挪动步子,走到迟盛面前。
程梅则是牵着慕苏雅的手将她带到沙发前坐下。
“迟爷爷,这是我们的新年贺礼,祝你们新春快乐,阖家幸福。”
将礼物递给管家,良好的教养,还有一贯乖巧柔软的性子让慕梨做不出送完就走的嚣张姿态,所以便又在迟盛犀利的眸光下忍着不适道了一句祝福。
老人家和迟凛说的话她会铭刻在心,时刻不忘,用以警醒自己。
迟家和他们终究回不到过去,也已经是两条路上的人。
“嗯,坐吧。”
除夕开心的日子,再加上有程梅在,迟盛也不会说什么,应了一声后便移开视线,示意她在一边落座。
“梨梨,你去那坐吧,叔叔他们打牌,你也玩两把,赢个彩头。”
指了指迟凛他们在的小客厅,程梅笑得慈爱温和,似乎真的只是不想让她无聊。
“我——”
“阿凛,你们几个让着点梨梨。”
提高声音,朝远处牌桌上的迟凛喊了一句,接着她又笑着看向慕梨,眼神示意她去。
纤长的眼睫轻轻扇了扇,慕梨忍不住看向坐在程梅身边的妈妈,见她笑着朝自己颚首后,便转过身朝那边走。
心里却有浓浓的内疚和负罪感。
妈妈不喜与迟家有交集,今天过来也是不想让她一个人害怕,和迟凛的关系瞒着她已经不对,如今还当着她的面走过去......
垂着眼帘,神情微有伤感,慕梨想着想着,便到了棋牌桌前。
“梨梨,你顶迟凛的位置,让他休息会。”
苗清的声音响起,女孩回过神,看向已经端着茶杯坐到旁边的迟凛,对上他镜片后深邃幽暗的视线,立时心乱如麻,转过身坐到他让出来的,仍旧温热的椅子上。
“别拘束,这些筹码现在都是你的,随意发挥。”
指了指她面前厚厚的一摞红票子,苗清眸中的笑意却让慕梨默默地摸了摸胳膊,又摩挲摩挲钱。
很快它们就要和她说拜拜了。
果不其然,慕梨被程昱夫妇合体欺负,输得落花流水。
眼看着她面前只剩一张红票子,程昱便和老婆交换眼神,不再为难小姑娘,换迟凛上场接替他。
原以为局势会有所变化,却不想男人用了不到五分钟就将慕梨面前最后一张人民币赢回手中。
委屈地看向一脸目瞪口呆,余光刚从面无表情,优雅数钱的迟凛脸上移开的苗清,慕梨欲哭无泪。
男人的心眼真的可以这么小吗?
似乎明白了前因后果,也猜到她此刻正在想什么,单手支着下颚,看好戏似的,露出戏谑笑容的苗清朝她点头,目光肯定,又满是挪揄。
可以,并且能无限接近于零。
“阿凛,去挑一件回礼。”
“跟我走。”
小客厅的微妙气氛很快就被迟盛的声音打破,被叫到的男人拿起桌上的钱,站起身,没什么温度的余光扫过慕梨,让她身子发麻,下意识地离开椅子,跟着他离开。
“迟叔,您太客气了。”
看着女儿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慕苏雅轻拢披肩,笑意温婉有礼,也透着淡淡的疏离。
“礼尚往来而已。”
接过管家重新满上的茶,迟盛没有看慕苏雅,肃重又刻板,毫不掩饰自己轻慢的态度。
慕家的礼,他不屑收,更不可能欠。
大厅的气氛一时有些僵持压抑。
“雅雅,半年前我在江城办了场慈善拍卖,本是想将当年的定亲信物还回去,也算两全其美,没想到最后还是回了我们迟家。”
虽只闻其名,但林瑶也听过一些前尘往事,慕苏雅坐定后不久就带着儿子上楼。
所以如今一楼只剩下迟承和他的父母。
放下手中的杯盏,男人的神色沉郁,唇边的笑让人不适,那目光更像是在将她一点点剥.光,当着众人的肆无忌惮地窥视羞辱。
一直从容淡然的女子放在膝头的指尖微紧,瞳孔有一瞬的颤动,因为某些沉入深渊,又被他强行捞起摊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