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总您最近工作劳累,该多照顾自己保重身体,这海参汤我尝过,味道不错,您试试。”
放下手里的筷子,魏韵雯吩咐佣人拿了空碗,给迟凛盛了一碗汤,放到自动旋转的转盘上,满目柔意期许地看着它转向斜前方的男人。
“不必了,来者是客,魏总先请。”
冷锐无波的视线略过魏韵雯,直接停在算是他平辈的魏业脸上。
对方镜片后犀利威慑的目光丝毫没能入他的眼。
称呼已经表明他的态度,而他的忍耐也有限度。
“虽然不用过分拘束,但也没有客人照顾主人的道理,你们吃得满意才最重要。”
在桌下轻轻拍慕梨的手,程梅笑着看向对面蠢蠢欲动的“妖魔鬼怪”,态度友好和善,挑不出一丝错处,却让人如鲠在喉。
有她镇着这些人都敢作妖,可见之前一定没少欺负性子软的梨梨。
迟盛干的好事啊!
余光似是无意地扫过左手边的丈夫,其间的一抹锐意却让他一把老骨头隐隐发疼。
“听到没有糖糖,姑nainai说了想吃什么自己夹,不用管着其他人。”
论胆识和口才,作为深得程梅喜欢的侄媳妇,苗清就没输过谁。
她的笑容美得不可方物,足以让满室光彩都聚集向她,除了慕梨,美貌上无人能与她比肩。
“糖糖一直都知道,也很专心地在吃。”
将嘴里的食物都咽下去后,坐在儿童椅子上的程糖糖方才轻轻放下筷子,抬起头看向妈妈,接着再看餐桌上的其他人,神情乖巧无害,可爱非常。
“糖糖真乖。”
程梅和弟媳妇袁虞,以及苗清几乎异口同声。
剥好的虾蘸了酱放进慕梨碗里,迟凛捏了捏傻乎乎只顾着看的小姑娘的手,提醒她继续吃饭。
这戏没什么意思,实力不在一个层次。
乖乖低下头,慕梨夹起虾子慢吞吞地吃,心里却想着什么时候她也能像她们一样。
现在除了迟凛,她就没赢过谁。
这一场笑里藏刀的交谈,刀刀致命,别说是魏韵雯他们这些外人,连迟承一家都埋下头安静吃饭,低调做人。
毕竟程梅某种意义上才是迟家的绝对掌权人。
饶是曾经叱咤风云的迟盛在她面前都习惯了沉默是金。
之后的餐厅安静多了,虽然气氛低沉,但慕梨他们倍感舒坦。
清完障碍的粉头程梅很满意,开始酝酿起下一步计划。
临近尾声,蛋糕被端上来前,她牵着慕梨的手,当着众人的面又一次徐徐开口。
“梨梨她年纪小,还在读大学,怕影响她的学习生活,所以我一直不让阿凛公开。”
“在座的各位与迟家交情甚笃,为了避免某些不必要的误会,我们也就不藏着捏着了。”
说到这,程梅的目光扫过不远处面色僵硬,但能勉强维持镇定的魏韵雯,笑得更加“祥和慈爱”。
原以为这一番告诫敲打便是结束,却不想她又看向右手边的慕梨,神色是真实的欢欣与喜爱。
“等梨梨毕业了,阿凛三十岁之前,大家就能喝上他们的喜酒。”
这话一落,除了迟凛和程家的人,包括慕梨在内,脸都像是掉进大染缸,再出来全是“五彩缤纷”。
“怪我,没提前告诉你一声,让你和他们一样惊到了。”
“虽然阿凛年长了些,也不会哄人,但他会一直对你好的。”
“好孩子,看在我的面子上平时多担待些。”
这些话虽然是有意说的,但也是真心想告诉慕梨。
她看得出来小姑娘对儿子的情已经淡了,甚至可有可无,现在大约全靠着他放过慕氏的交换条件,以及那纸协议撑着。
相信阿凛也知道。
“好......”
虽然心里一片惊涛骇浪,眸光颤抖不休,但慕梨还是尽可能地保持声音平稳。
殊不知惊惧不安又努力镇定的模样看得人疼惜又愧疚。
“大家知道就行,你们也是心里摆得住事的,我放心,等他们结婚一定要多喝两杯。”
放下慕梨的手,程梅又看向周围神色勉强恢复了一些的外人,脸上的笑客气又带着与生俱来,经岁月沉淀的沉雅贵气,却让人全身紧绷。
尤其是被她的目光有意扫过的魏韵雯。
除了程家人能笑着接她的话,其他所有人都彻底陷入沉默,不能也不敢再多言。
没有人会傻到当面违逆程梅,得罪迟家。
魏业攥着女儿胳膊的手缓缓松开,而魏韵雯苍白的脸上已经没了最初的不满和激动,渐渐归于一片死一般的静。
她,应该是没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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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迟凛和慕梨留宿海滨庄园,而程梅则罕见地与丈夫闹了不愉快。
“迟盛,我不在国内的几年你本事越来越大,已经敢忤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