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之后的未尽之语,卫烆很好地接收到了。
他认真思索片刻,点头道:“我之前审问时一直侧重薛仁吒与面馆之间的恩怨,并未注意到那个仆人身上的熏香。那仆人如
今已经被打得不成人形,身上的衣服也破烂不堪,染上了不少血水,怕是闻不到那香料的味道了,只能想法子到他住处搜查一番,希望能将那味香料找出来。”
傅里非常无语,她一个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则卫烆竟没有一点避讳的意思,直接说起那仆人被打得不成人形,身上染了不少血水……
这可真是……
算了,他很早便从军塞外,想来脑子里根本就没这根弦儿,她就不和这人计较了。
她想了想,认真看着卫烆说道:“我总觉得这香料的必不会只有熏香这一个用处,那薛家人既然连仆人都能接触到,想来这种香料肯定经常使用,这背后也许藏着什么事儿,卫大人还是仔细查查比较好。”顿了顿,她笑着开口,“不过卫大人也许不太方便。说来知府大人这次上任好像带了家眷?卫大人若是查不到消息,大可以将此事交给知府夫人,这种一听就用于后宅的东西,想来交给知府夫人调查会事半功倍。”
卫烆想了想,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于是干脆点头。
说完闲事,傅里才提起自己此次来意:“昨日多亏了卫大人派人到分店守着,若非如此,我那分店恐怕开店第一天就要名声尽毁,甚至牵连到南城的老店了。卫大人恩情,在下不胜感激。”
卫烆并觉得这是大事,直接摇头:“我是巴州府同知,为辖下百姓做事本就是我职责,实在不必道谢。”
两人正说着话呢,锦哥儿突然来了Jing神,直接在傅里怀里挣扎起来。
傅里不知其意,只能将他抱起来站在膝盖上,转身面对卫烆。
卫烆见状,不禁冲着锦哥儿笑了笑。
锦哥儿也跟着他咧嘴微笑,整个人瞧着玉雪可爱,让人欢喜非常。
卫烆迟疑片刻,忍不住冲着锦哥儿伸手,想要抱他。
锦哥儿偏头看了看他比得上傅里两只手大的粗糙手掌,迟疑片刻,笑着往他那边挥了挥手。
傅里无奈,只能起身将人放到卫烆怀里。担心卫烆没有抱过孩子,她还在旁边小心指挥他修改动作,免得让锦哥儿被抱得不舒服。
因为傅里不放心,一直在旁边守着锦哥儿,两人距离就有些近,卫烆感觉敏锐,甚至能感受到傅里呼出的热气。
他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福利,于是动作愈发小心谨慎,对锦哥儿也愈发喜欢起来。
锦哥儿到了卫烆怀里之后,也不哭不闹,只是眼珠一直随着傅里转。傅里看着好笑,一屁股坐到了卫烆旁边的石凳上,正笑着呢,余光瞥到卫烆放在笔架上的毛笔,顺手取来,放在锦哥儿眼前晃:“锦哥儿瞧瞧,这是毛笔,你喜不喜欢?”
锦哥儿小鹿一般的眼睛眨了眨,然后非常高兴地从傅里手中将毛笔“抢到”了手上。
他人小,也不懂毛笔是什么东西,只当它是寻常被娘亲拿到逗他的小棍子,于是抓着便悬空乱舞。
傅里也不管,只在一旁站着乐。
卫烆看了眼,心中一动,一只手将锦哥儿整个人都环绕在怀里,然后剩下那只手则直接握上了锦哥儿拿着毛笔的那只白嫩嫩的小爪子,锦哥儿正玩着呢,被他握住后怎么也动不了,忍不住回头看向卫烆,却只得到他哈哈大笑。
锦哥儿便也跟着“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他笑了,傅里也跟着笑。
一时间,这湖心亭竟充满了三人的欢笑。
等笑够了,卫烆又转头看向傅里:“傅里,麻烦你抽一张白纸放在最上面。”
傅里一愣,有些犹豫:“这些都是你的公文吧?若是被我看到什么,是不是不太好?”
卫烆摇头:“无事,白纸在最下面,你小心一些便好。”
傅里听了,干脆直接将最后一张纸拿出来,然后放到了最上面,确实没有写东西。
卫烆没再说什么,而是直接握着锦哥儿的手,准备在白纸上写字。
才落笔,锦哥儿看着白纸上突然出现的墨色,整个人都兴奋起来,然后非常大力地挥开了卫烆的手,自己在白纸上胡乱涂抹起来,一个不小心,甚至在自己的脸上画上了一道墨痕。
傅里被这一幕逗得前仰后合地大笑起来,锦哥儿听到娘亲笑声,更高兴了,一个劲儿地“啊啊啊”,然后更加努力地在白纸上涂抹起来。
卫烆没看见这一幕,但见傅里笑得这般开心,一扫之前进门时的皱眉不展,心情也高兴起来,看向傅里的眼神都温柔许多。
可惜傅里的视线一直落在锦哥儿身上,并未看到他的眼神。
卫烆也不在意,见自己没了用武之地,干脆将两只手掐住锦哥儿的腋下,让他动作更加方便。
锦哥儿果然更加高兴起来,时不时,偶尔还能蹦出一个“妈”的单音节出来。
等到白纸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