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告訴你,孩子,她享有隱私。」龐芮夫人平淡地說,繼續催問道:「所以,你希望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幫助嗎?」
「喔!」榮恩點點頭,把目光重新回到眼前的老護士身上,「我想用一下那個叫起來很吵的球──就是那個,能檢查出妊娠反應的那個。」
聞言,眼前的長輩挑了挑眉頭,露出了有些不贊同的神色:「你是指你又懷孕了嗎,衛斯理先生?」
「我不知道,」他滿臉無辜地說:「我從早上就開始反胃了,感覺跟上次有點像,所以想說來檢查看看。」
年長的護士嘆了口大氣,放下手邊的動作,轉身繞去架子上,拿出那個榮恩曾經見過的金屬儀器,把它小心翼翼地平放到了榮恩手掌上。
「考慮到你上一次進到廂房的狀況,我不認為這是個好消息。」龐芮夫人看著他將儀器舉起,表情複雜:「沒想到你們竟然選擇墮胎來結束一個生命,你們知道魔法部不鼓勵墮胎吧?」
「那不是我的錯,夫人。」他替自己辯護了一句,然後朝著那顆鳥蛋大小的儀器吹氣,果不其然,儀器上的兩條扣環以相反的方向轉動,發出嘈雜尖銳的聲響,「喔,梅林,真是見鬼……」
榮恩把那個鳥蛋大小的儀器還給龐芮夫人,她搖搖頭,接過那個驗孕用的道具,皺著眉頭,「這是第二次了,你想好要怎麼做了嗎?」
榮恩聳聳肩,換得眼前的年長女性再度嘆了口氣,轉身把儀器放回架上,他同樣無措地在鞋子裡動了動自己的腳趾,只是從鞋外什麼也看不到。
「我仍然認為你應該和馬份先生談談,」擺放好儀器後,龐芮夫人面向他,有些嚴厲地說:「如果你們不想要孩子的話,就不應該做那些事,」她回到那個擺放著紙袋的茶几前,拿起那些小球,塞進了抽屜裡,「Omega受孕機率很高,尤其是在發情期的時候。」
「可是這次不是發期情,夫人。」榮恩把手擺放到自己的下腹處,輕輕地來回撫摸,好像這樣就能碰觸到一個生命,「而且我不是自願的。」
「什麼?」年長的護士在聽到後一句話後快速地回過頭,詫異地看著他:「你的意思是,馬份先生強迫你和他發生關係?」
他點點頭,在心裡吐嘈著自己可沒說對方是馬份,為什麼她會這麼賭定呢?但好吧,確實被她給猜中了,於是他最終選擇不說話。
「太過份了。」龐芮夫人眉毛皺著,眼神盡是憤怒:「一個Alpha不該逼迫他的Omega,這是不道德的,噢,天啊,可憐的孩子。」
不知怎麼著,榮恩並不喜歡她用那種憐憫的視線看著自己,於是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尖,又動了一次腳趾,但從鞋外看來仍然沒有任何改變。
「當馬份先生把下半身都是血的你帶進這裡的時候,我真的嚇了一跳,」年長的護士的聲調帶有一定程度的憂傷,可就榮恩的感受上來說,那充其量只是同情罷了,「他竟然自己調出那種藥,沒有經過教授指導,也許他的材料用量有誤呢?」紙袋發出一些細細的雜音,他猜想年長的護士可能又開始整理起那些東西了,「雖然墮胎目的達到了,但這對母體造成的傷害恐怕比他以為的還要更嚴重。」
「他才不在乎呢。」榮恩諷刺地說,於是年長的護士第三次嘆氣了。
「我並不覺得馬份先生不關心你,衛斯理先生,」龐芮夫人又從紙袋之中掏出幾個玻璃瓶,瓶底放在桌面上時,發出了清脆的聲響,「我記得他當時的臉,他也一樣,被嚇得不輕。」
「那是因為他是個膽小沒用的彈跳小雪貂,他怕我會死。」他對此下了個不以為然的評價。
「哦,你真的這樣覺得,是嗎?」龐芮夫人將這些瓶子依序排成一列,語重心長地道:「我見過的學生太多了,衛斯理先生,有時候我分辨得出來哪些孩子是在說謊。」
榮恩嚥了口口水,嘟嚷了一聲:「……我可沒說謊。」
回憶的開關一旦被扭開,那些被封起來的的chao思,就如同泉水一般湧現出來。他的Alpha在他的耳邊呢喃,語調溫柔地輕拍他的背,安慰他、平撫他,可那些言語是和地上的暗紅色鮮血比起來,是那麼的蒼白無力。如果對方的『關心』無法打進自己的內心,那只不過是一種自我滿足罷了,說得再多,什麼也改變不了,不是嗎?
「對了,夫人,我只是有點好奇,」榮恩眨眨眼,將自己從那樣的情緒中拉了出來,他抬起目光,看著年長的護士最後從袋子裡倒出一個木盒,然後掏出魔杖,指著那個紙袋,「魔法部為什麼要制定這些法案呢?我是說,有些規定並不合理啊。」
「為什麼你會這麼問呢?」年長的護士一邊說話,一邊用魔杖在空中畫了個圈,被下了咒的紙袋便自己對摺起來,變成了小鳥的形狀,飛到了書架頂端的置物箱後,又散回成原本的袋狀。
「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麼避孕劑要先經過申請?」他挑挑眉毛,嘟起嘴,做出一個無奈的表情,「他們難道沒想過,對一個未成年的巫師來說,懷孕是一件很糟糕的事嗎?」他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