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你?”迦玄先是一怔,随即含怒冷笑道,“好啊,孤尚未找你算账,你倒是送上门来了!”
这样短短的一句交谈间,两人的剑也撞到了一起。
迦玄手腕翻转,魔息轰然一爆,何子濯顿时不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接连退后数步。
他剑锋点地,这才站稳,目光一抬,方才发现,面前的人竟然还不少。
闭关数百年的魔皇迦玄非但重新现世了,而且似乎依旧没有失去对于魔族的掌控,他的身后不远处,一队队的魔族兵将列队整齐,蓄势待发,洛宵就好端端地站在那些兵将的旁边。
除此之外,明绮手下的一些狐族族人簇拥着舒令嘉站在另一头,景非桐从下面跃上,抬一抬手,碧落宫的人原来也在,可谓声势十分浩大。
在不久之前,何子濯虽然已经知道了舒令嘉是迦玄和明绮之子,但他并没有把这身份代表的意义十分放在心上。
毕竟舒令嘉很显然并未同他的父母相认,迦玄一直下落不明,不足为虑,何子濯只关注舒令嘉这个“应劫之子”很可能成为纵无心重新出现的契机,却并没有真正意识到他不再是那只无依无靠,对自己满眼仰慕依恋的小狐狸了。
在他心目中,舒令嘉是他一手带大,生死由他,如果胆敢反抗,那就是舒令嘉桀骜不驯,不听管教,活该被惩处责罚。
他却从来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舒令嘉的身边会多出了这么多的人来。
他们一起站在自己的对立面,竟显得何子濯势单力孤了一般。
转眼间,事情似乎变得十分棘手起来。
好在就在这时,他安排在附近等待自己的凌霄弟子以及其他门派的一些修士们也纷纷赶到了,见到这阵势都是一惊,连忙问道:“何掌门,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何子濯擦了下唇边的血迹,冲着迦玄说道:“当年天劫降下的时候我也在场亲眼目睹,这些年一直在猜测将天劫挡下的人是不是你,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还能见到你重新现世。”
迦玄尚未说话,明绮却已经在舒令嘉的胳膊上发现了一道擦痕,竟然还出血了。
她心疼不已,立刻便恼怒起来,骂道:“好啊,我还说你是哪来的胆子这样作践我儿子,原来是打量着他爹娘不在没人给他撑腰是吧?我就知道你是个踩低拜高,落井下石的虚伪小人,在这里装什么假清高!对外除不了魔,对内振兴不起门派,就知道欺负自己的弟子,我要是你这么个废物东西,早一头撞死了!”
大家好歹也都是场面上的人,明绮骂的半点顾忌都没有,有人听她说的实在难听,便劝道:“明族长,你冷静点……”
明绮瞟他一眼,问道:“你谁啊?死了娘闲的没事做,跑到这里劝我充大方?”
那人气的脸都红了,又做不到跟她对骂,拂袖道:“与你这女子说不通。”
明绮眉峰一挑,正要再开口,那人却吓得忙不迭便走了。
这样一打岔,半晌都没人敢再说话。
连迦玄都顿了顿,想起当年养伤时每天挨骂的惨痛岁月,片刻之后,他才面无表情地看着何子濯说道:“何掌门,一炷香的时辰,你自废经脉,退位让贤,并向孤的两个儿子叩首请罪,孤便可饶过凌霄派。否则,便等着承受灭门之祸吧。”
这时,前来接应父兄的越韬和chao机也都已经找到了这里,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来到魔族的各派修士,场面一时十分热闹。
有几个门派根本就没打算来魔族的地盘上寻找阎禹,是收到同道的求助,方知仙门与魔族发生了大规模的冲突,这才匆匆赶来的。
这些新到场的一些人甚至不知道目前这场面是究竟发生了什么,连忙匆匆拉住旁边的人询问。
何子濯一抬眼。
人与魔,就算不发生战争,也是天生就对立的两个种族,多年来的冲突与积怨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凌霄派在修真界又颇有地位,若是之前,看到魔皇对何子濯放出了这样的狠话,其他门派多少也要声援几句,这回却因为与魔族达成的和解条件,很多人都不好开口了。
何子濯身侧的几名凌霄弟子同其他门派的修士们低声交谈了一会,总算拼凑出了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见冷了场,其中一人便站出来说道:“魔皇陛下,虽然这一回我们为了除掉魔魇心切,确实有所冒犯。但方才你们以两位王子被害为由全力攻击,伤了不少修士,现在他们已经安然无恙地回来了,阁下依旧不依不饶,是否有些欺人太甚了?”
迦玄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回头道:“宵儿,嘉儿,认识他吗?”
舒令嘉看着眼熟,却不知道他叫什么,摇了摇头,洛宵说道:“外门弟子,名叫申孟群,与我素有嫌隙。”
“素有嫌隙,很好。”
迦玄一手伸出,虚虚抬起,申孟群便不由控制地双脚离地,整个人悬在了半空中。
他顿时感到一股难以抑制的寒意,舞动着双手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