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我居然能掌控您了,从平静、崩溃到余韵,我都可以掌控。有时我会在夜半凝视你的身体,会在你身后凝视你,不停地看你。我长高、变壮,不再受毒药的制裁,你也始终没有责骂过我的逾矩,于是我单方面觉得我们平等了。我爱你,但从未询问过你是否爱我。”
“我不敢知道,你是……还是只沉沦于身体上的快感,从来不曾问过。”
顾念咬住聊江的喉结,任由它无序滚动,含糊道:“我一再等待真正的平等,等着询问的时机,得到想要的结果,等了足足四年,但什么都还没来得及,你就消失了。”
“夜半的时候,你说你要吃夜市上的小吃,我去给你买了。我们住在街角的小房子里,离夜市比较远,我跑着去的,回来了又怕颠着小吃,走慢了,回来你就不在了。桌上倒有一张纸条,你知道写的什么吗?”
顾念自问自答:“是诀别,你说‘就此一刀两断,再无会期’,之后一整年空谷无足音,我形单影只,直到房子被人烧了个透,什么念想都空了。我离开大什族,来到你提过多次的虔国。”
“这里和话本里完全不一样,他们rou搏、杀人、赌|博、粗暴,钱权为天。我不喜欢这里。但不愿意回大什族。”
“于是我在这里呆了三年,直到前不久,我的心好像又能跳起来了。”
“我又看见你了。”
“你不用说你忘了,我知道你的记忆里,你一个人住在小屋里,一个人去夜市游玩,一个人苦苦炼制毒药,练习暗器,没有其他人,也没有我。”
“这些日子里,我患得患失,对你的失忆品出了幸运,好像我可以用平等的姿态与你站在一起,甚至可以比你更强大。直到上半夜看见你留下的纸条,我发现离开你,我依旧脆弱。”
顾念松开濡shi的喉结,吻了吻聊江的下巴,小心翼翼讨好:“可不可以不要走了。如果要走,能不能带上我?”
房间里一阵沉默,聊江挣开他坐起来,说:“你现在离开这里。”
顾念张了张嘴,没有动作。
两人僵持。
直到聊江拿出了匕首,抵住顾念的颈侧,说:“现在滚出去。”
顾念往前压了一分,尖利的刀刃压进一分,洇出一滴血来。
聊江并没有将匕首拿开。
顾念笑,随手拨开聊江的匕首,手掌随意地擦拭了颈上的血ye,继而毫不顾忌地去擦拭聊江沾了泪的颈侧。
顾念搂住脖子吻上他的时候,匕首狠狠地插|进大腿,顾念置若罔闻,倾心拥吻。
于现在的他而言,最美不过失而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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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蒙蒙亮,此刻正是夜阑时人静,只有楼下传来婆子婢女清扫和窃语的声音。
顾念在床边整理长衣。
流血的伤口已经用药止住,至于谁的药,自然不言而喻。
他俯身亲了亲红shi的唇,转身收拾未用过的饭食食盒离开了。
门“嗒”一声关上,清脆悦耳。
☆、第十七章 老皇帝
是日,聊江并未睡到日头上来,反而众人还未醒时就被敲响了门,是突临的二王爷虔世雷,不急不缓中夹杂着火急火燎。
旁边跟着李鸨母和药姐姐,两人和二王爷的奴仆一起候在一旁,神色倦怠。
“江儿,起床了。”虔世雷声音柔得像水,又敲了一声门,却向两位负责人投去了疑惑的眼光,“难道没有在房间里?”
门突然被打开,展露出Jing心打扮的聊江,说话含羞露怯:“王爷息怒,难以蓬头垢面面对王爷,不免梳洗打扮了一番。”
虔世雷一看见聊江便回忆起上两次头晕想吐的感觉,不免得后退两步,这情景看得聊江一愣,杏眼含泪:“王爷这是嫌弃我了?”
美人落泪我见尤怜,虔世雷于心不忍,硬着头皮揽住聊江的肩膀,眩晕感袭来,几欲晕倒,聊江善解心意一般自己挣开了他的手,道:“没事的,王爷能记得来看我,我就知足了,岂敢逾矩?”
从未见过聊江乖巧的李鸨母和药姐姐看得一呆,对两人的情况丝毫摸不着头脑。
虔世雷于清晨将聊江带离长泽楼,成了今日长泽楼的热点,加之花街巡游那日钱庄顾老板的举动,某人透露的顾老板被二王爷婉拒生意的消息,三个人的关系显得扑朔迷离。
清彤和思华只有两张嘴,被一众八卦的人追问到躲在了后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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虔世雷将聊江带进王爷府,派了三个婢女跟在聊江身边,嘴上说是方便聊江使唤,实际上是监视聊江的一举一动,他自己则被管家叫走,推辞道有公务要做。
聊江依依不舍,依旧被三人邀至后花园赏花,花丛一片接一片,一些纯白的菊花、不认识的米白长瓣花争相斗艳,其中蜂蝶争相起舞,热闹得很。
隐隐约约的,聊江嗅到一丝摇琅花的味道,算算日期,果然是本月摇琅花开的时候,立马在鼻子前挥了挥手,放了菱花香,道:“红灿